是夜宿于阁内,老道款待甚丰,俟至夜静时,各归坐位。三缄偷视,人人挺睛努目,助气有声,已知为旁敷,而非正孰。因于次早询之老道曰:“尔习此道多年?”老道曰:“已六十春秋矣。”三缄曰:“专于习道,飞升不待许久。老道何尚居人世,而未拔宅耶?”老道曰:“吾今而知道之难成,有如是也!”三缄不复与语。
晨餐后,暗于静室中询其首二三步功夫,果入旁迕。三缄怜其习道有日,乃与详解入门法则。老道贴服甚深,爰命门徒八人,同拜三缄为师。三缄从新与之改头换面,稍习十余日,进境迥别,遂留三缄在此,以为传道之师云。
第六十九回 聚仙台议传妙道 海口镇骤遇水精
三缄为徒众苦留体,在冲云阁中闲住数日。众徒得传正孰,习炼颇有功效,不舍三缄去而之他。三缄意欲北游,辞及诸弟子曰:“尔辈即在此间炼习道功,吾游北地归来,然后同游西面。”八人曰:“师也随身有弟,吾辈皆弟子也,又何不可同游乎?”狐疑曰:“道弟等既欲追随,宜祈师尊与尔道号。”八人闻说,同跪三缄座前。三缄像其人而取之曰统道、用道、昌道、明道、望道、取道、探道、成道。道号予毕,齐齐拜舞,各整行李,追随三缄,直向北地投之。
当斯时也,紫霞真人已知三缄道心稳固,所收徒众数十,尽得正孰。以此阐道,正是其时,心念中不胜欣喜。转思西北地界恶妖最多,三缄虽有一二防身仙宝,其本性内无毫厘妙道,如何敌之?且约集诸仙,再为计议。遂将会仙旗帜高插聚仙台前。转瞬间,群仙并至,清风四达,鸾凤交鸣。群仙集余,拱立台下,同声询曰:“聚仙台高插仙旗,会聚群仙,有何计议?”紫霞曰:“前承众仙推尊吾躬阐道一事,三缄此刻道心坚固,相从者实繁有徒,东南之区,业已历遍,兹又云游西北矣。但西北恶妖极众,若不传以妙道,何能敌之?吾故邀请诸真,同为计议,看可传与不可传耳。”一时腾虚、凌虚、碧虚、云衣、霞衣异口同声曰:“紫霞真人道不私授,可见用心最公也。诸真等以其言为何如?”群仙曰:“三缄道功至此,传以妙道,谁曰不宜?”中忽一仙曰:“三缄于道,不过得三分之一,不可传也;其心犹未坚稳,不宜传也。不如再待数载,俟彼道旨精熟,传之未迟。”紫霞曰:“答言者何人?”台下应声曰:“灵宅老仙耳。”紫霞曰:“尔既为大罗仙子,俗气尚未除耶?
前官吾遣弟子临凡,停道弗阐,今时正当阐道,尔又阻其妙道不传。究存何心,乃于道中作梗如是!”灵宅子曰:“吾察三缄功候尚欠,不得将此妙道妄传于彼,其实无有别心。”凌虚曰:“三缄系紫霞弟子,妙道当传与不当传,彼自知耳,何容灵宅老魅出口滥谈。”紫霞曰:“凌虚真人所言甚是。传此妙道,吾仰清虚一行。”清虚曰:“紫霞任代道祖,阐道尘世,紫霞即道祖也。既命于我,我不敢辞。”驾动祥光,望北而去。
清虚去后,灵宅子怒气勃勃,亦驾祥光而归。紫霞见之,秘谓诸真曰:“清虚此行,灵宅必多阻滞。诸真等如闻清虚传道之所化成,须入其中,一同压镇,以防灵宅别生他事,暗害三缄。”凌虚、碧虚曰:“吾等早知,焉肯坐观成败?”计议已定,紫霞撤旗回洞,忙传正心子、复礼子、诚意子而嘱之曰:“此次传道,又有灵宅相阻,尔三人速到清虚处听用可也。”三子领命,各驾祥云,直投清虚洞中。
清虚已知来意,遂命三子选地,以为传道所焉。三子驾得云车,半空遥望,已见三缄师徒向北而游。复礼子曰:“清虚真人领传道之事,命吾等地选幽雅,以待三缄。事不宜迟,须急寻之。”于是驱动风车,疾向前行。行约片时,见一谷焉,势若盘蛇,曲折可爱。谷之东面,生一土山,林木森森,人迹罕到。复礼子曰:“此地隔绝尘寰,不必他觅矣。”遂将云头按下,在山内祥视一遍,仍登云路,回禀清虚。清虚曰:“有此佳境,尔速化一传道之所,以候三缄。”三子奉命不遑,急回是山,化一古剎,额书金字曰“万壑庵”。刻风雕龙,红垣围绕,青松绿竹,掩映其间。化毕,日在庵内,拭目俟之。
三缄率领门徒,沿路奔走,行力已疲,欲得一所,静养其身。奈是地荒凉,绝无观剎。问诸村老,市廛虽有,其路甚遥。
三缄无可如何,乃命狐疑觅一小阁于前途,将肩暂息。是时灵宅子正在七窍公所。呼回赤鲤、毒龙,命阻三缄传道之说。二妖奉命前来,遥见三缄师徒缓行在道。赤鲤曰:“不若即在此地,化一小小茅庵,待三缄入时,吾等意出不虞,擒回洞中,以复师命。”毒龙曰:“此计妙甚。”当即吹起山雾,顷将村野化为茅庵。狐疑至兹,见得茅庵一座,入内而视,仅有二道。
诉其来意,二道欣然。狐疑未察其详,转导师徒,直入庵内。
二道献茗后,煮酒作食以款之。至晚,将三缄徒众另安寝所,然后导三缄于密室。三缄目睹此室佳极幽雅,亦不疑二道为灵宅所使,坦然趺坐,习彼道功。赤鲤、毒龙缓缓布就密烟,将三缄托去,安放灵宅洞内。灵宅又托入后洞而幽禁之。不惟三缄不知,三缄弟子亦不知也。
待至天晓,狐疑见与紫光等尽在绿野之中,茅庵毫无,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