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男妖力战空际。女妖败下,被男妖追逐不停。金光道人手提铁斧,截着男妖去路。男妖恨甚,大战金光数合,力劫而逃。金光道人也不追逐,风车播转,又与狐疑阻着女妖。女妖曰:“吾姊妹虽属妖部,存心极良,欲到关前投师,反为他妖阻滞。天乎,其欲使吾姊妹终一妖乎?”狐疑闻得此言,乃询之曰:“汝姊妹要到北海关投谁为师耶?”女妖曰:“吾姊妹得麻姑老仙指点,言三缄仙官阐道人寰,命吾拜彼门下,求指大道,以炼真修,他日绣云阁中可为右班女仙之首。”言犹未已,狐疑曰:“汝心在投师,何又兴动妖风,空中战斗?”女妖曰:“吾姊妹拍肩而来,偶遇男妖,欲占为妻,将去路阻着。姊妹无奈,始与大战焉。”狐疑曰:“如此,汝随吾行。吾二人即仙官弟子也。”二女闻言甚喜,遂与狐疑、金光乘风直到关外。
二人入室,参见三缄毕,将所遇女妖事详细禀之。三缄即命狐疑出呼二女。二女入,双双跪于座前。三缄曰:“汝属何妖?实为吾告!”女妖曰:“吾乃紫桃,彼乃紫棠,得日月精华,已数百年矣。昨见祥光下坠关楼之上,吾随入视,见一老姥独坐,当即跪地,以求指示。老姥怜其心切,嘱妾于此日在关等候仙官,拜为门徒,祈传大道。旋被紫棠邀饮,言及此事,同来拜师。行至半空,不意为他妖所阻。幸遇仙官弟子,问明来历,甫导入关,得睹师颜。望师大发仁慈,收录门下。倘获飞升天外,仙列大罗,弟子刻骨铭心,恩沾不朽!”三缄见其吐词可悯,来意颇诚,乃曰:“收则收汝,但宜潜心习道,不可违背师训,又作叛道之妖!”二女同声曰:“弟子不敢存此异心。”三缄曰:“如是,紫桃取为『桃英道姑』,紫棠取为『棠英道姑』,略传一二道功,暂且归洞学习。俟师西北游毕,自有缘份追随。”桃、棠二英喜得三缄传以道功,拜辞师座,乃归洞所,日夜苦习不提。
且说七窍前升刑部员外,已历半载矣。继因南龙地阔人顽,非有干济之才,不能管辖,廷臣交举,复命七窍仍任此地郡守。
回任后,凡遇疑难案牍,愈见判断如神,合郡人民无不称为南龙活佛。朝廷闻得,大加奖赏,兼之郝相累荐,擢升刑、户二部都御史。旨意一到,南龙父老依依不舍,设酒送行者不计其数。七窍周旋三四日,将父老饯酒饮毕,然后带领家眷望都进发。风霜几历,来至都中。郝相入朝,奏闻七窍归来,上宣朝见,奖誉数语,即命职受御史。自是为上宠爱,曾不几时,已升刑部尚书,政柄得专,声名赫赫,凡有所奏,靡不言听计从。
朝内诸人,悉皆侧目相待。毒龙、蛟、虾、赤鲤以及蚌母、珠莲等,朝日计议,欲阻道门。奈起衅无由,一时不能下手。蚌母暗嘱珠莲,常常刁弄毒龙、蛟、虾、赤鲤等,频以浸润之谮,乘隙而投。
紫霞真人默会知之,谓复礼子曰:“七窍自坠名利,愈陷愈深。在为郡守时,权势尚小,不可为力。而今已专政柄,皇上言听计从,又兼群妖旦夕刁播,如一听信,道门必阻矣,大道若何阐之?命汝今夜,魂提七窍到吾洞内,详说彼之前因,以醒其迷。倘迷途可破,则大道易阐,庶免三缄在红尘中多费心力。”复礼子果于傍晚时,乘得彩云,将一缕祥光射入七窍寝所。七窍昏昏睡去。复礼子化为青衣童儿,导彼灵魂,直投洞府。七窍曰:“汝属何人?导吾何往?”复礼子曰:“吾师招汝入洞,有以告汝也。”七窍曰:“汝师为谁?”复礼子曰:“紫霞真人便是。”七窍曰:“洞府在于何地?”复礼子曰:“不在人间,当居天上。”七窍曰:“吾乃凡人,乌能得登天府?”复礼子曰:“天上神仙,无非凡人修炼。只要真心习道,何患不得登之?”七窍曰:“道为何道,可以升天?”复礼子曰:“惟元道一门耳。”七窍曰:“岂习元道而人伦之道不用乎?”复礼子曰:“相兼而习,道乃能成。”言谈至斯,已到洞府。洞内紫霞上坐,诸门人仙服仙冠,左右排立。七窍朝拜毕,侍立紫霞身旁、紫霞曰:“汝犹识吾乎?”七窍摇首曰:“几忘之矣。”紫霞曰:“汝原属吾弟子,因道祖传旨,阐道人间,吾遣汝道兄虚无子脱胎人世,肩兹巨任。汝心不服,亦偷身临凡,欲坏道门,以泄一时之忿。吾每每指点,殊汝迷障甚厚,陷溺甚深。且汝之侍从,尽皆水族妖部,其助汝剖案如神者,实欲竦汝阻道也。然不独李赤等乃属水妖,即汝所配珠莲,亦系蚌女。汝胡以上界仙子,为水妖播弄,不思出此迷障耶?”七窍曰:“吾已受上宠爱,惟尽吾忠。
侍从即属妖侣,毫无过犯,如何弃之?”紫霞曰:“在汝以皇上宠爱,官阶显达,享尽人世华荣,汝亦知有宠即有罚乎?古来忠臣如微子、比干,皆派演天潢,且受其罚,而不得善终者,何若为仙天上,逍遥快乐之为愈哉?”七窍曰:“天下人尽皆修仙修佛,而效清静无为之辈,则家国无以治,即有天地神圣,谁祀之而谁敬之?”紫霞曰:“家国非不当治,然有上下仙子之分。上界辅助天皇,以行风云雷雨,生长万物,养及群黎;下界为吏王朝,以体国而经野。其中视乎前生所造:功修应在下界,为臣待漏者,生时已入王朝册籍;功修应列天仙者,或稍有缺陷,脱胎尘世,再加锻炼,完彼全功,待功修完时,依然仙为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