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牛兄弟见之,拜舞不已。贪狼下了霞车,野牛弟兄迎入洞内,参拜毕,即献以瓮中之酒,贪狼一吸而尽,连吸数瓮,已半酣矣。乃大笑曰:“今承牛氏弟兄相迎,佳酿入腹,真令吾爽口快心!”野牛曰:“吾兄弟受道士凌辱,搬及将军,供奉毫无,只此些须薄酿,冀将军多饮一二,以壮雄威。”贪狼曰:“还有佳酿乎?”野牛曰:“尚有数瓮耳。”贪狼曰:“如此快快献上。”野牛又献二瓮。贪狼吸毕,将腹抹了一抹,曰:“酒已饮矣,道士安在?”野牛曰:“现在杏子山顶石壁穴中。”贪狼闻言,举口一吹,红霞四起,转瞬之际,烈焰满山,如火燎原,不可向迩。
三服见得,知是野牛搬来妖兵,又有阵势,忙呼弃海等仍分四路待之。贪狼将阵布成,高坐红霞之上,命野牛弟兄山前掠阵。三服等各执法器,与野牛酣战数十合。野牛败下阵来,三服诸人四面驰追,刚入红霞,贪狼举起铁铲,来战三服。三服曰:“吾等命奉仙官,寻得杏子山,借地炼道。功满即去。野牛兄弟不谙时务,与吾等力战,已知道法非彼所及,理应以大道为重,让吾辈修真炼道。大道一成,亦有功勋。尔属何妖?宜各管尔地,胡得听野牛刁弄,结仇于吾辈乎?”贪狼曰:“古人有言:『兔死狐悲,物伤其类。』野牛,吾类也。尔来是处,逐此野牛,来吾山中,必又逐吾也。吾不收伏尔等,誓不称雄于妖部!”三服曰:“既夸大口,谅尔必有道法,且各显之。”贪狼忿然,举铲乱刺。三服举锤迎敌,一来一往,战在红霞之中。乐道诸人分战野牛,杀气腾腾,愁云冉冉,从早至午,胜负未分。
贪狼收了红霞,归得牛氏洞内,向彼言曰:“道士法力,真高妙,吾铲不能伤之。待到诘朝,吾将葫芦抛至空际,把这些小道一概收入,再作理会。”牛氏兄弟拜舞不止,齐曰:“如得将军将此道士收尽,吾兄弟等德戴终身。”贪狼曰:“这事甚易,尔兄弟放心!”三服归洞,谓诸道友曰:“今日之妖,胜野牛百倍,不识何物修炼而成?”金光道姑曰:“此妖即吾所言贪狼是也。”三服曰:“贪狼贪心最大,明日交战,务各提防!”众道士曰:“兄言不差。”言毕各归洞所,炼彼内功。
次日黎明,三服出洞视之,红霞已遍布是山矣。速速传齐道兄道妹,以待交战。布置刚妥,牛氏兄弟各举木棒,打至洞前。乐道、弃海接着第一野牛,椒、蜻二子接着第二野牛,狐惑接着第三野牛,西山道人、金光道姑接着第四野牛,四面对敌。三服统率道妹翠华、翠盖等,以待贪狼。贪狼持铲前来,大战三服。此日之铲,如飘风骤雨,三服支持不住,且战且走。
贪狼弗舍,愈追愈急。三服无奈,与诸女风车高驾,战于云外。
贪狼恨极,怒气上升,解下葫芦,向空抛去。只见葫芦遍体烈火缠绕,雄伟非常。贪狼手向葫芦指了一指,葫芦却也作怪,突然冲入霄汉,将身倒竖,以口向下,吐出五彩云霞。云霞吐余,其口化为洞,中约有一丈之阔。翠华、翠盖、凤春、紫花娘见事不好,欲从云霞之下而逃。刚近云霞,早被葫芦一吸,诸女道士尽吸入焉。是时,乐道等被野牛乘势追杀,各不相顾,四窜逃生。贪狼见此葫芦吸得数人入内,急收阵势,将葫芦招转,紧紧闭着,归谓牛氏兄弟曰:“今日一战,澄士丧胆。葫芦内吸尽女道,即留男道二三,羽党已除,谅难敌尔兄弟矣。吾将归矣。”牛氏兄弟曰:“如道士又搬高人来战,将军还宜助之。”贪狼曰:“这是自然。”当辞野牛,乘霞竟去。
三服败逃归洞,不见道兄道妹,正慌乱间,忽有金光道姑独自外至。三服曰:“尔已归来,余下道兄妹等不知逃于何处?”金光道姑曰:“诸道兄被野牛追散,渺无形影。至翠华四人,恐为贪狼葫芦吸之矣。”三服曰:“人如吸入葫芦,何以救之?”金光道姑曰:“吾有道妹居伏龙山右,颇与贪狼善。吾去哀祈,请将翠华等释之。道兄以为何若?”三服曰:“尔道妹何人?”金光曰:“名霞光道姑耳。”三服曰:“既有此人,可速求之。”金光道姑即辞三服,望伏龙山右迤逶而来。不料遇贪狼举铲追逐,道姑奔走无地,风车催动,直奔西方。
且说牟尼文佛坐在莲花台上,讲论法语。后默会片刻,忙命净尘袖子速到南海,以传大士。净尘得命,离却极乐,祥光起处,顷至南海,竟入菩萨宫中。大士曰:“袖子来此,有何佛旨相宣?”袖子曰:“特宣菩萨即去西方,文佛有命。”大士于是别了南海,至文佛殿内。顶礼已毕,立于一旁,曰:“文佛宣诏,有何驱使?”文佛曰:“道祖命三缄人间阐道,所收女徒男弟,虽然出身妖部,颇将三缄传授苦苦炼之。因在碧玉山前被九头狮精拆散,迄今数载,无师统率。喜其道心坚固,时冀道成。而今寻得杏子山,团聚炼道,兼访师踪。殊遇野牛精,搬及贪狼,与之大战。贪狼老怪道修多年,炼一葫芦,能吸妖物。三缄弟子翠华等,均被吸入,难以出之。况此葫芦又系借生南方,贪狼炼以离火而成宝物,有道者吸入其内,仅能住得十日,十日外即化乌有。三缄弟子为彼所吸,已五日矣。特命尔躬前去救援,以为阐道之一助。”大士曰:“文佛有命,敢不听从。”稽首辞行,驾着彩云,向伏龙山而去。及至云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