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恍以灯球照耀室中。久之,二光渐小而隐。隐约片刻,倏又照如白昼,旋复转为黑夜。离奇变幻,状不可名。狐疑视已多时,不觉将门震动,室中白气一股,直投门隙,如风触物,吻吻有声。狐疑不能阻之,竟穿门隙而出。
自白气出室,绝无所见。狐疑亦慵于窥伺,退归寝所,以炼道功。
却说此室之内,有一九头烈马,修成人体,常在八境宫殿现形,惊物左右。山邻聘请巫师,时为和解。恐人误触此怪,将室紧闭。三缄师徒在八境炼道,怪已知得,恨不能吞之。历此廿里许,有一搏龙潭,内一巨螺,炼道百年,亦能化作人形,常与潭中婆龙相善。二怪道法高妙,九头烈马频相往来。故见三缄师徒炼道于此,烈马喜甚,飞身来潭,向巨螺、婆龙言及此事。
巨螺曰:“彼炼彼道,吾修吾身,同为造道之人,何容自相残杀?”九头烈马曰:“吾等修道,历尽苦辛,以时计之,千余载矣,尚不能脱兹兽壳。今幸机缘相凑,不如将彼吞噬,以补吾等身躯,或易于成,未可知也。”巨螺曰:“尔所言炼道八境宫者,其人何名?”九头烈马曰:“但见师徒约有十数,其名其姓,则不知之。”巨螺曰:“尔归探听,如系寻常道士,或可作厉;若属三缄仙子,乃奉命阐道,随身法宝甚多,且其所收门人,半皆精怪,尔我有何法术,敢欺侮耶?”九头烈马曰:“如此,待吾回宫访之。”实时辞别,归隐室内。庸心静听,业已二三日,无有呼及何姓何名者。
烈马访之不得,将身化一老叟,假意入宫焚香,言饫老僧。
老僧曰:“彼师徒才入宫日,吾问名姓,彼告以什么『三缄』。”烈马闻之,飞奔来潭,向巨螺曰:“果是三缄耳。”巨螺曰:“既是三缄,尔宜蹈矩循规,切毋事生意外。”婆龙曰:“巨螺兄何畏三缄如是之甚?”巨螺曰:“三缄奉上天命,为道祖所遣,一止一行,皆有仙真护持。噬之弗得,反自寻死路也,乌得不畏!”婆龙曰:“尔畏三缄,吾不畏之!”九头烈马曰:“如婆龙不畏,吾等今夜乘其不备噬之,可乎?”婆龙曰:“可。”二怪商议停妥,于傍晚时驾动妖风,将欲行矣。巨螺又止之曰:“是三缄也,不惟命奉上天,尔等噬之,必遭天谴,而且随身法宝亦复多多。吾不忍尔二人修道有年,一旦丧失。如其不听吾语,为彼宝物伤却,那时追悔,嗟何及乎?”婆龙不以为然,与九头烈马驱风竟去。
鼍更三转,三缄师徒俱各安寝。二怪乘隙入剎,密布黑气。
三缄知有妖魔窥探,暗将飞龙瓶抛之。此瓶遍体火生,光芒四射。二怪骇,急速退出。谁知此瓶不舍,竟追出剎外。二怪妖风驾起,腾于空际,瓶亦由空际而逐焉。二怪回首视时,此瓶化为火龙,张牙舞爪。婆龙、烈马势不可支,刚欲飞奔入潭,早被飞龙一爪抓定婆龙,一爪抓定烈马。二怪急不能脱,忙化为细小坚石,龙爪抓之不着,方得逃入潭中,所恨遍体负伤,羞见巨螺,暗暗养好伤痕,深恨三缄入骨。于是商议去到三奇灵关,搬动三位游神。此三游神原在气海中修成,第一乃马精,第二乃猿精,第三乃毒虎精也。道法甚大,无可与敌。烈马来此,哀求相助,以复仇恨。游神询曰:“尔欲复者何人之仇?”烈马曰:“三缄耳。”游神曰:“是奉阐道之命者乎?”烈马曰:“然。”游神曰:“此人仙宝甚多,不可以力战,只可以智龋尔归静候,看彼路向何地,仍于前面设八境宫以迷之。如彼入宫时,将一概仙宝与伊收却,然后噬之不难矣!”烈马得命,潜回八境宫内,静候三缄。
三缄师徒自到八境古剎,已住十余日。一日辞别老僧,又奔前途。来到玉房山下,倏然天地昏黑,微风拂处,香气逼人。
刚转山丫,瞥见无数道士,络绎不绝。三缄异,立视路侧。前道士陆续已过,后之道士跨鹤者飞鸣天半,骑虎者一啸生风。
二队过余,三队中数十道姑容颜绝妙,各持尘尾,纷纷而来。
三缄曰:“是道士也,不知去何地面,如此其多?”旁一道士曰:“八境宫中,道祖示期,今夜讲道,故诸真同至以候之。”三缄曰:“凡人可容去乎?”道士曰:“杂于吾等队内,虽不能进道祖宝座,亦可以听其讲论焉。”三缄闻之,欲睹道祖容颜,遂随道士等步步前进。行约数里,遥见宫殿高耸,诸道士争先恐后,竟向此地而投。三缄师徒犹恐趋奔不及,忙忙迫迫,兼程而行,转眼间已到宫外,千寻石级,次第登之。石级登余,俯视其下,不啻万丈深,视其上,星光月影,若见眉梢。由兹入重门,其门高大异常,上悬三个大金字,较诸他日所住之八境宫,模样更广数围。
入了首门,来到二重厅外,立一老道,高声言曰:“凡我道中人,谅将所炼法宝随身带至,可并拿出,交与收宝道士。
俟见道祖后,退出殿庭,一一给还。”言犹未已,但见各取宝物,交与老道。老道书名收之。三缄亦将飞龙瓶、隐身旗取出。
狐疑上前阻之,曰:“师毋造次。想吾师徒四境云游,皆赖此宝,岂可轻失?况弟子观道士行动举止,似非仙侣,恐为山精所化,以迷弄师徒者。不若各行他所,以避妖魔。他日师道成时,再见道祖未晚。”云牙道人与绣雾道人曰:“此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