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四面围三缄于其中。三缄亦化为火炉,中燃烈火。此火系三缄身内离火炼成,立将铜墙化为乌有。童子复化一海,海中一岛,巍然高耸,三缄只身立于岛间。海水作浪翻波,看看涌至足底,三缄忙取飞龙瓶向海一抛。此瓶倒向海水吸之,霎时吸尽。童子怒,急扭身化一青龙,舞爪张牙,其势猛甚。三缄将瓶拍动,飞出火龙一条,直追青龙。青龙畏之,坠于地下。火龙亦坠,乱窜火光。雷震童儿无处躲身,化作黑烟,与金刚童儿一同逃去。三缄随以肠绋子抛入空际,青黄二色绕从天外,缓缓收束,竟将二童束成一团,坠于身侧。笑而询曰:“尔欲与我试试道法,而今何如?”雷震童儿曰:“吾等被擒,都是出于未防。尔如释之,再以宝物擒得,那时甘愿俯首拜在门墙。”三缄曰:“这事甚易。”当时收回肠绋,释却二人。
二人商曰:“此次一向东逃,一向西逃,看彼如何擒得。”计定,各持军器,双战三缄。三缄以斩妖剑迎之鹰无畏惧。战了半日,取出飞龙瓶,望空抛来。二童知不能胜,黑烟吹起,东西分窜。三缄复以肠绋子抛去,二色亦分两路弯环天桥,仍将二童束来。三缄曰:“此次服否?”二童子曰:“仙官法宝高妙,吾心服矣。愿拜门下,师事终身。”三缄见其心已悦服,当将肠绋解释,取金刚童儿为“刚克道人”,雷震童儿为“柔克道人”焉。二童不胜欣喜,即日追随步履,向芙蓉山北而去。
他日来至一庄,绣壤田畴,极目皆是。三缄心爱此地山明水秀,欲于庄中玩赏数朝。奈四顾其间,无有栖止之所,心中耿耿,缓向前行。行复里余,忽然见一古剎翼然山半。师徒喜,急望古剎而投。甫到剎门,耳听左楹有咿唔声。及入首重,为一老僧所见,近而阻其行,曰:“尔云游道士乎?此剎不准投宿也。”三缄曰:“尔邑官宰有此示欤?抑亦村人所议欤?”老僧曰:“否,否。剎内训徒先生吴子所议耳。”三缄曰:“日已夕矣,予将何之?即不许道士住此,吾等暂宿今夕,明日速向他往,断不濡滞遗讥。”老僧曰:“尔言亦是,然吾不能自主,必须告之馆师。”言已而去。去不一刻,出谓三缄曰:“馆师吩咐,叫尔等拿一能言者,与彼会之。”三缄曰:“学道之士,岂习口给御人哉?吾虽不善言词,愿与馆师一会。”老僧曰:“如是,可随吾来。”三缄遂随老僧竟入馆内。见几上坐一中年士子,端其身份,严其面目。见三缄而问曰:“尔系学道士乎?”三缄曰:“浅学未深,不敢言道。”馆师曰:“可恨尔辈,辄以为仙为神骇人听闻,致使愚昧子弟多为笼络,抛弃高堂,独入深山,去人伦而不顾。似此妖言惑众,理应禁之。”三缄曰:“先生之言,听诸何人之口?”馆师曰:“每见市廛内凡说仙说神者,皆尔道士类也。吾且问尔:仙究何在?神究何在?”三缄曰:“如先生所说,其谓上天下地,无有神仙乎?”馆师曰:“然。”三缄曰:“尔言天地无有仙神,尔曾上过天曹,亲见之耶?不然,何以得知?”馆师曰:“吾虽未上天曹,即理推之,言仙言神,皆妄语也。”三缄曰:“其妄安在?”馆师曰:“以未见者为妄耳。”三缄曰:“神仙原住天上,不与红尘俗子为伍,故不使人见。即与人见,微其服饰,晦其仙容,尔虽遇之,乌能知之?此仙之不测也。若言乎神,神居于幽,人居于显,两相扞格,又乌得而见之?纵体物不遗,尔亦忽略焉,而不以神目也,此神之不测也。尔何疑于仙神乎?”馆师曰:“以吾言之,仙神本无,不过以有功于世者,拟以神号;行藏怪异者,拟以仙名也。”三缄曰:“尔言仙神皆凡人所拟,尔室龛上何又供尔先祖?一遇疾苦,何得祷及神鬼哉?”馆师曰:“吾为读书士子,所信者惟在圣贤。昔孔子疾时,门人请祷于上下神祗,是祷诸神祗之圣贤者也。岂如尔辈常以『仙神』二字惊世骇俗耶?”三缄曰:“道士中有以仙神骇人者,有不以仙神骇人者,尔何得一概论之?然不以神仙骇人,而亦有时以仙神教世,其说皆出自前贤也。尔岂未读神道设教之书乎?”馆师曰:“不怕尔巧于辩论仙神之有,吾实不信之。”三缄曰:“尔既不信,吾不尔强。以吾视尔,为不识时务之迂先生也。吾言及先生之迂,吾念及吾乡之任子澍焉。”馆师曰:“任某如何?”三缄曰:“子澍自幼习儒为业,可恨懒如眠蛇。
习至三十岁时,腹笥空空,尚属半明半暗。一日农家招饮,妻阻其行,子澍曰:『农叟早备红笺送入吾馆,揖而又揖,吾必去之。』妻曰:『尔如欲去,寻常衣服可耳。』子澍以为农家具酌相邀,必有贵客。遂入内室,将上色衣服穿得整整齐齐。
妻又曰:『上天下雨,已经三日,尔靴不必着也。』子澍曰:『衣冠不整,贻笑旁人。』复将靴而着之。刚出门来,一步一滑,泥泞难进,农家未到,靴底已脱。子澍见靴无底,勉强而至坐于筵上。饮至半酣,不料靴而上提,赤足现出。众客哄堂大笑,子澍亦从而笑之,初不知众人之笑在己也。无何俯视,见赤足现于靴外,自觉不安,目视众人,暗将两足收入无底靴内。内有一客讥之曰:『天上人有言海深者,则曰碧浪千寻;有言心深者,则曰奸诈百出;有言学问深者,则曰学富五车。
以吾言之,终不及子澍先生之靴深而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