衙门,那老爷怎么问的?』兰英说:『姑娘洗耳听我说来。』唱:
把公子苦打成招问死罪,立刻的下到南牢一监中,我爹爹一心逼我另改嫁,我岂肯失节重婚惹骂名!因此上绝了父女恩情谊,我与那月姐出门扮男形。起先是清峯山前遇贼寇,那时节几乎一命丧残生,多亏了月姐将我来搭救,才能勾逃出我这活命存。张家店贼人蒙汗将我害,荷蒙我姑娘救命大恩情。我如今算是得了安身处,但不知月姐遇贼吉和凶?赵小姐从头至尾说一遍,王玉梅低头细想把话明。
话说王玉梅听的赵小姐说了一遍,心中暗想:我道是谁,却原来我表姐到了!只得把他认下。唱:
王玉梅又从开言喜气生,叫了声表姐留神你是听:你如今休当我是别人等,我是你表妹玉梅是乳名。王居功本是我的生身父,现如今你舅方才殡尸灵。若非是你对我把父名表,那知道你是我姑女亲生。你母舅往日也曾对我说,曾说俺姊妹二人是同庚。每日里思想姐姐不得见,不料想今日无意忽相逢。不是我替你妗母求神药,怕的是姐姐性命活不成。劝姐姐休怨贼人把你害,送你来走这舅家望亲情。俺把赵兰英寄在王府内,再把那寻找小姐梦月明。
话说梦月自从清峯山伤了四贼,寻找小姐,一日不曾见面。只得到了一个村庄,借宿一晚,到了次日早晨,辞了主人,便上马前行,寻找小姐。心中想道:小姐呀!你往那里去了?唱:
李梦月思想兰英泪珠倾,埋怨声小姐太也心不明。昨一日清峯山前遇贼盗,那强人存心要想下无情。那是我对着贼人把弓放,弹弓下四个贼子命归阴。我姑娘你既逃生脱大难,你也该等我与你一同行。不料你顷刻跑的无踪影,倘若是再遇贼人谁救星?看起来真真是个闺中女,只合在绣楼针刺隐门庭。不言这梦月埋怨赵小姐,单表那兰英坐马路途鸣。
话说梦月找不到小姐,正在埋怨,忽见前面二人骑的那匹马,大声嘶叫。列位:若说马见马叫唤,亦是常事。明公有所不知,原来这就是兰英的坐马。却因张虎害了兰英,自从弃尸潭中,被人惊跑以后,又恐官府知道来拿,他夫妻连夜的逃走,巧遇梦月乘骑正往前走,忽听马叫,抬头一看,认的是小姐坐骑。想道:姑娘必被此人所害!一声叫道:『那马上的容且慢行!』张虎听的有人叫他,止住脚步。梦月见他二人收住马缰,向前说道:『怎二人一马,如何行路?何不再买一匹,将行李分开放着,岂不是便。』张虎道:『我原也要如此,但未有卖的。』梦月说:『我原是往北京投亲,路上盘川短少,正待卖我这匹马哩。』张虎说:『相公既实意要卖马,就明个价钱。』梦月说:『路上不便议价,往前有一松林,一来到那里讲价,二来歇息力去。』张虎听说,遂牵马行走,不多时来在松林,将马拴住。张虎说:『相公这匹马要多少价银?』梦月说:『价银只要五十两,少了也不卖。』张虎说道:『你既不说谎,我也不还价。』遂打开行李,去取银子。梦月认的是自己行李,不由心头火起,照着张虎的脑后,手起剑落,人头遂滚在地下,鲜血迸流。刘氏叱道:『好狂徒!清天白日,竟敢杀死我丈夫。』梦月用顺手牵羊,将刘氏拉倒在地下,一声问道:『你快快说,这个行李邓匹,如何得来?一字说谎,休想活命!』刘氏说:『老爷饶命,听我从实说来。』唱:
刘氏妻哀求饶命把怒息,听我将行李马匹说真情。俺家住原来就在清河镇,我丈夫开座客店做生涯。昨晚时住下少年客一位,天生就人物标致自珍奇。进店来要座小房他居住,我的夫见有金银在行囊,他立刻谋财起了不良意,蒙汗药下到茶内叫他尝。那相公吃了俺的蒙汗药,眼看他二目昏迷倒在床。就将他一条芦席绳三道,捆缚起就往后边潭内扛。不料想夜间还被人撞见,怕官司连夜逃走到他方。这就是行李马匹真情话,但不知相公潭内存与亡。望老爷好歹饶了我的命,可怜我不是男人是女流。愿把这行李马匹全奉送,我还要焚香叩首把你求。
李梦月一听此言冲冲怒,下回书再来细细说情由。
第二十二回 中状元喜报蓬荜门
诗曰:日出东来还转东 劝君行善莫行凶 行善自有天保佑 行恶到底天不容
俚言叙过,书接上回:却说梦月听得张虎之妻刘氏之言,咬牙切齿,剑起头落。行李搭在马上,将兰英的马拉着,一直望清河镇而来。不多一时,来至大街之前,访问兰英的下落,并无音信。暗想姑娘一定被水冲去,不免买些纸钱,到潭边去烧了,痛哭一场,与姑娘一路去罢。遂买些纸钱急来到潭边,把那个两匹马拴在那树上,方才要去烧纸钱,竟自忘了带火来。抬头一看,只见左近是人家的后门,门外有一幼童玩耍,梦月近前,口称:『相公借光,与我对个火来。』原来这一个玩童,就是金桂,金桂回家中来到绣楼以上,说:『与我点个火,外面有人求火使用。原来足远来的。那白面书生,在潭边拜求神药哩,等着烧纸钱哩。』玉梅说:『桌子上有个火炉,点着去罢。』金桂点了火煤,来在后门以外,即刻递于梦月,且自不提。单说玉梅叫道:『姐姐!方才金桂说,后门外有一白面书生,拜求神药。咱何不去到后门楼上去看看。』兰英说:『正合吾意。』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