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里面听闻门响,惊慌无措哭骂顿止。赛全在外窥得亲切,开声道:“你们不必惊慌,我不是铁威,乃施赛全在此。里面坐着的可是赛西妹子否?愚兄特来救你。”赛西闻言,又惊又喜,说道:“是。”赛全用力将房门打开,入内,果然见妹相认,遂把前情诉出。赛全便问:“此事从何而起?”张氏道:“铁威窥看我女儿。”又尽把前事说知:“骗我丈夫进京贸易,串同恶仆黄安,骗我母女到此,强逼我女为婚软困在此。”赛西道:“哥哥来得凑巧,恳设法搭救,若铁威入来,我四人性命就难保了。”赛全道:“你四人不用惊慌,有我在此,包管得脱牢笼。”即抽身而出再锁房门,自己实时上堂去见铁威。
话说施赛全心生一计,实时移步出厅,那铁威黄安一见,停杯起立。赛全问道:“二位尚未埋杯么?今晚酒兴甚浓,忍不住都来撞席。”铁威即命家人添了杯筷,大家同饮,饮次,赛全便问:“书房因何锁闭,且闻妇女声音却是何故?”铁威道:“实不相瞒,愚兄今晚新纳一妾,不欲俾家母及贱内知道,故暂留在书房。侍过今宵,明日再寻别室安置。”赛全道:“有此喜事何不早说,今晚定要扰兄喜酒,俱如此残肴,难以尽兴奈何?”铁威即命家人办过新菜,三人酣饮。赛全有心算计,把他二人灌得大醉,二人酩酊,伏在桌上。赛全命把残席撤去,扶黄安别室安寝。然后再开书房,扶铁威入书房,将他伏在书案上。素娟等一见娇啼,赛全暗暗摇手,教他勿声。复出去吩咐众家人安歇。少顷,见四下息灯人静,即走入别室,拔出佩刀将黄安一刀杀死,再转入书房,欲将铁威杀却。赛全自想道:“不可。此人待我不薄,不必伤他性命。将刀插在桌上,带张氏等四人开门同走。张氏携着素娟贵保,赛全携着赛西,不顾高低慌忙乱走,天昏月黑弓鞋细小屡屡倾跌。幸得夜静无人,直望家门而去。谁知铁威有个守门的家人铁顺,是晚尚未睡熟,忽闻开门声响,如有数人走过,以后肃静无声。心中大疑,忙启房门出看,看见头门大展,悄无一人,急入疾呼同伴,各人惊起,见里面数重门扇未开,遂入书房呼醒铁威。铁威惊醒,见众人齐集,报说家门大开,又不见了素娟等四人,并赛全亦不知去向,心中大惊,宿酒顿醒。即往别室,寻见黄安被杀,血染牀褥,大怒道:“不好了,是我养虎为患了。”登时命家人点起火把提笼,带齐器械,飞奔追赶。
是时,赛全五人走了一程,无奈妇女行路迟慢,素娟又一阵脚痛难堪,坐在路旁啼哭。赛全十分焦躁,只得站在路旁等候。
等了许久,再三催速,只得勉强起行。哭一步,捱一步,行到江边已无去路。四望并无船只,正在彷徨,忽闻后面有人声嘈杂,灯笼火把远远追来。
贵保先过水,望见铁威人马到,先走去了。赛全急脱鞋袜上衣,将妹子置于背上,涉水而过。且喜水流虽急,却不甚深,才及过腹,转回背素娟,她不肯,无奈又将张氏背起,过了隔岸,把她二人放下,又翻身转回想背素娟。素娟不肯,赛全苦劝不从,张氏赛西亦在隔岸苦劝,总总不依。看看铁威家人追至,赛全正欲徒手拒敌,忽见素娟抽身向波中一跳,赛全正欲急救,却被急流冲去已远。张氏赛西看见捶胸大哭。铁威追到,见素娟投水。赛全急回对岸,携着张氏妻妾走去。铁威遂咬牙顿足,同着家人忿忿而去。张氏望见铁威回转,暂时住脚,不知贵保走往何处。让赛全沿江找寻死尸并寻贵保。
岂知素娟命不该死,尸到江心被一只官船搭救去了。赛全如何寻得着呢?看看天明,赛全劝她二人住哭,引路回至家中。
各丫环婢仆一见惊问,及闻说出情由,十分叹息。张氏命家人取出衣服与赛全换过,又办酒邀留款待。大家商议暂将冤仇忍耐,待丈夫回归再行理论。张氏浼舅爷找寻贵保并素娟尸首,又烦舅爷上京“与我寻着老爷,报信何如?”又交银二百两以为使用。赛全领命复回河边,找寻素娟尸首,上下寻过,总总不见。又一路找寻贵保,不知下落。想必上京去了,报知父亲。
莫若上京寻着世荣报知,待他回来报仇,二则又访贵保下落。
不知访得世荣回来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十回 贵保穷途逢侠士 小子窗下层奇术
诗曰:
亨屯方出险,绣幕得牵丝。
天遣功名路,金鞍聘帝畿。
且说贵保是晚过溪,忘命直跑。不顾高低跑了三四里路,回顾无人追袭,心魂稍宁。筋力困乏暂憩路旁,思忖不知母姐怎样,欲待回家,又恐祸生不测;欲待寻父,又长路漫漫,身无盘费。思忖一会哭一会。恰已天明,只得望前而进,腹中饥饿,无奈,将身上衣服变易得银使费。沿途访问进京路径,行了十余日,身上衣服变易迨尽,犹未到京。询诸途人,犹有十余日路程,心下彷徨无策。一日来到浙江地面,村市中有一村名李家村,中有一富户姓李名建中,身列庠生,十分饱学。有子英华英发,为人任侠好施,周人之急千金不计。有一胞弟李建良在京开间酒楼,只有李秀才在家教训子侄,不图仕进。是日,用过晚膳,见天色尚早,在庠门散步。恰好贵保到此,李秀才见他小小年纪虽风尘满面,犹秀气逼人,且又异乡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