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自古以时会为重,时机未至,徒劳无益。再说又无有粮饷,行动不得。我们要剥削小民,又须招怨,只好再设什么法,取一笔财。”林冲说道:“俺闻着有人报说,大寨以金银重礼与苏州高二虎前去结纳,现欲由德州、景州奔沧州路上走,俺们于半路劫取,你道如何?”金兰想了想,沉吟不语,欲待应诺,又恐那林冲性格心直口快,倘如再传扬出去,或叫这营中知晓,多有不便,因告与林冲道:“此事不可。一则也金银不多,二则也道路太远,或再有消息走漏,更不便了。为今之计,宜等候邹闰回来怎样回报,然后与朱仝商议怎样借饷,总之要衅由他起,我等要顾全义气是要紧的。”林冲赞道:“夫人言是,下官于明日大阅犒赏兵卒,后日分兵往高唐馆陶去。为接应队伍,应向大寨再请大军,将刘家六十营亦归节制。倘如那来的兄弟任吾调遣,岂不是兵力更厚了。”金兰允道:“相公说的是,明日东平宜派个妥人去,看那刺客怎个供词。”林冲亦想着有理,即刻遣人,星夜前往。金兰亦密嘱沙贵立,只扮客商往景州去,若遇有梁山军马辇运金银,一总都与俺劫来,必有重赏。沙贵立回道:“夫人放心,小人于那一路上,相识甚多,有旧在大营里作过牌军牙将的,如今回去,各自为王,且屡次招俺去游玩一回,坐把交椅。是俺因北地天寒,又无风景,以此未去。如今有夫人将令,正合前往。小人亦不必动手,自有人来帮助,小人半个月后,准来交令。”金兰大喜道:“早去早归,不须泄露。”又叫着丫鬟等取了金银,作为盘费。
话分两头,单说东平府的鲁智深,自履任后,已逾半载。黎民百姓,无不爱戴。因他也无他长处,只有真率和至诚两个字,遇了官司,立时处断,捕来贼盗,即刻正法。衙中胥吏,都畏禅杖厉害,不敢循私。这日升厅正办公事,有临清解的一名刺客,拆了公文,有吏曹押司等当厅念诵,智深喝道:“快斟酒来。”左右答应,忙搬了一桶酒,放在公案上。鲁智深一面吃着,听押司念诵着,因听是智方所供,是自己派的人,不由得怒冲牛斗,叫左右道:“取俺的禅杖来。”左右都一齐答应,曹吏谏道:“相公慢来。这人是临清所送,是何人遣派的,尚未问明。内里情由,尚须有诈。只因在临清所供,是相公遣派的,那林元帅不肯相信,以此才解到这里来。若不问清混时,一杖打煞,岂不便宜了这厮?”鲁智深道:“原来恁的,且由你问,问明了时,洒家便打。”那曹吏答应着,问了姓名,又问住址,又问那善化寺到在哪里?智方供道:“在东阿县,属小新河口。”智深因听得繁琐,不由的着急冒火,拍着案道:“谁鸟烦问这个,问怎的要行刺?是谁派的?方是要紧话。”曹吏又婉转求道:“相公休急,俗语谓究情问事,设法拿贼。若不加细问时,吃他骗了,岂不冤枉了相公。”鲁智深笑了道:“恁的也好,吃你也嘴儿巧,洒家也不再问了,由你细问,回禀洒家。”说着离了虎座,将欲迈步,那时看热闹的人,人山人海,围绕得大厅下风雨不透。有一樵夫,扛着扁担,上系着一提肉,也立在那里瞧。被智深看见了,立时喝问道:“你这鸟人,也恁的不安分。当个樵夫,怎的吃肉?”遂喝叫左右道:“快与我打。”左右也一声答应,按倒厅下,一打四十。那人哭喊着,叫屈道:“小人以砍柴为业,哪能有富余吃肉?只因有八十的老娘,病的要死,所以把柴货卖了,买些水牛肉,回去奉养。”智深听了,喝叫住手,又笑着道:“原来恁的,洒家还疑是你吃,是俺的莽撞了。”叫左右道:“称一称,那块肉共是几斤。”左右称了道:“二斤十两。”那人供道:“小人是买的三斤,怎的是二斤十两?”智深大喝道:“凡卖肉的,没有好货。俺与你出一出气。”急叫左右,把卖肉那屠家捉到当厅,智深喝问道:“你这屠家,太不公道,怎的那樵夫买肉,少与了他。”屠家因现有凭证,不敢再辩,不住的伏地磕头,智深喝道:“作屠家的,多管有钱,在家也安富,尊荣称大官人,洒家亦不便打你,今罚你十五贯钱,与这樵夫,回去奉母。”屠家叩谢道:“小人姓余,不是那贾屠户。”鲁智深道:“谁鸟烦问你名姓,快送钱来。”遂喝命衙役等随去取钱,当厅就交与樵夫并吩咐道:“不白了你,俺与你十四贯钱,回去奉母。”樵夫大喜,跪倒便拜,把所有看热闹的都笑坏了,都道:“太守是个好官。”唯独曹吏,此时已不能再问,命牢卒等监了人犯,至晚又拷问一夜,方得明确。次日把缘由供状禀明智深,着人又暗往东阿踏访是何人军队,急来回报。后有报的,俱言有朱贵转运营设在那里。鲁智深大怒道:“俺不管朱和狗,皆与拿来,俺到底问一问是怎的要行刺?”遂吩咐郑大等将领着部下军卒一千余人,又向防御大营调了本城的防御使将史进的马军队伍,又借一千将转运营团团围住,将所有军官们尽行拿获。郑大亦不知轻重,吩咐绑出,全行枭首。有史进的部下副将和防慰使谏阻道:“这须不可,须解到军务司,再行发落。”郑大道好,即此就押了各官犯,带着军队,奏凯而归。将次入城,不想在这个时侯闹了变故。
却说宋江,这日因杜兴跑来大哭不止,又有朱贵,于面前跪下道:“小弟不才,触怒了朱上将军。只因银饷是奉着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