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又踢个空,锦娘笑了道:“你真要动手吗?”又用手指着道:“你休逞强,若不肯服俺时,出去比试。今乘有媒证人都在营里,你我要押了军状,立了死而无悔的结文。”剑韬怒着道:“俺怕你不敢去。”刘锦娘道:“有谁要怕了时节,算为畜类。”说着解了湘裙,卸了簪珥,挽了头发,吊起衣襟。正欲跑出,丫环已惊得跑来,急推了门。婆子也喊叫军校,聚在院外,都探头跷脚的往屋里瞧。这时剑韬倒气得没了话,一来年幼,看着那锦娘容貌本极俊丽。二来也夙无嫌隙,只想是簪缨门第,不相匹配。再者又有个张亚雄,也来厮搅。在初心里只想要打熬筋骨,习练武艺,将来于边庭立功,继其父志,至成名后,将来要选个绝色武艺,超群出众,文墨也压倒一时,有那贤妻,多么快乐。何苦于这时娶妻,误了大事。心这样想,锦娘也路上闻知亚雄那事,一来是妒,二来又受了羞辱,当时指道:“你若是不出去,算你无能。莫讲一人,就叫那亚什么雄来,你问问姓刘的,这山东地面上怕过哪个?”众人也不知底里,只见这一个坐着,手执宝剑,一个把一张金背弓站在地上,说不敢说,劝不敢劝,急忙与大营送信,有杨进、居正并文天柱、张毓宗等都黑夜赶过来。只见锦娘跃至阶下,剑韬亦仗剑追赶,这个一弓,那个一剑,两人都咬牙切齿,拼起命来。众人忙喊,杨进已飞身闯入,揪了剑韬,众人亦拦了锦娘,劝至屋中,询问何事。
两人又各无一语,杨进笑道:“你们也必是诚心,小兄年长,有不少说的话不好开口。你们不想这黑天半夜的动什么武?谁有能力,将来于上阵时侯用也不晚。俺闻高二虎昨日已派着大将樊七进驻武城,这人有千斤膂力,向在盐山招聚为首。我们要捉了他来,也为能干,何苦在这里动手?”居正也拉了剑韬,百般埋怨,又低声指着道:“你那大舅都在这里,我们这天大功绩,尽在于此,若这样时......”剑韬也长叹一声,文天柱道:“你这叫什么事?”杨进也夺了宝剑,连弓和箭,并查看洞房里有无武器,都交了丫鬟们收起保管。又着丫鬟伺候锦娘,这时锦娘在屋里绣床上又羞又愤,思前想后,料着有亚雄在此,必不相容,哭得比泪人儿一般,不住叫苦。婆子劝道:“夫人也勿用伤心,这将军这个人,究属年轻,问着也不是有意。作新郎的都觉害羞,有常言说的好,女婿大吃馒头,女婿小吃拳头。等日长了,自然为和的。”众人亦劝解剑韬,七嘴八舌,闹了一夜。居正因恐怕刘仁等知道此事,遂戒喻丫鬟并婆子、军卒等,夜来之事,不许传布,有走漏者,立即枭首。一面又摆了酒宴,邀着刘仁等大家快乐。正然吹擂,有两起报事的进来回话,杨进喝问:“有甚的要紧事,却来闹宴。”军卒回道:“小人亦不敢隐瞒,现有二人在外求见,一个是临清林元帅派一个统制官来,名叫陈瑞,据说在临清大寨里现得有梁山密报,说现在梁山泊已派着没遮拦穆弘、小遮拦穆春及浪子燕青、金毛犬段景住等,带领大军与卑县龚旺、兖州樊小乙及曹县白胜,还会合杨志等,共计有二万人马,往讨张仙。宋江又降了钧旨,叫朱贵、杜兴等随营护卫,于二月初四日先赴徐州,意欲往淮南一带借些钱粮。又说与方腊会面不知真假。元帅闻信,叫二位刘将军赶急回营,不知有甚的大事。小人因知道将军正然吃酒,不敢就引来拜见。只是那人异常焦急,现今还在外等候。第二是贾奕营里派人来报,因现在高托山进占武城,宜乘其孤军深入,四面包围,叫人又绘了地图,特来呈献。又说有高太尉钧旨,这事要我们营里独立担当,一则与少权报仇,二来......”说到这里,因见有二刘在此,不好直回,遂请着文天柱出至廊檐下,低低回道:“二来因闻知林冲有结好高托山,不受招安的风说,因此要吾等努力,夺回武城县,好断阻林高等通行之路。”文天柱道:“且不必说,这事也极应严密,不是耍处。”遂立派军校等管待来使,一面入座,叫请着临清来使统制官陈瑞进来,亦让到首席,众人会见,刘仁等道:“俺等已奉了军令,亟宜回营。小妹在此,望居用仪参谋暨诸位大将军格外关照。”说着,也不顾饮酒,只胡乱用了饭,叫部下军卒等整备回营。又至新房,与剑韬、锦娘等一一作辞,剑韬无语,锦娘因夜里哭的眼皮红肿,告刘仁道:“你们回去,就拜上林夫人,替我致谢。今生今世,大概也不能见了。”说着泪下如雨,两人因不知何故,只当是初到此地,想念金兰,遂安慰几句话,赏了丫鬟等纹银百两,彩帛百匹,与剑韬道:“妹丈也必须原谅,小妹在家娇纵惯了。”剑韬亦微笑不语,送着他等离了军营。杨进也送了一程,只因有事,叫孟康、文天柱等送出界外。为时已暮,剑韬也送出五十里,方才回寨。刚下得马,只见有军卒急报:“元帅升帐,现今有大事相议。”剑韬问道:“是甚的要紧事?”军卒回道:“小人不知,只知道连这里裘夫人也披挂入帐了。”剑韬纳闷,不知有甚的军情,急忙披挂,叫军卒报了到,急入大营。
只见居正于案上忙着写,志功领命也带了三千人帐前告辞,锦娘言道:“俺愿引三千人,生擒此将。”杨进笑着道:“夫人新来,本帅亦不敢启动。”才命毓宗已速去作接应,如不胜时,再行商议。剑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