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百名,往劫法场。吩咐已毕,井井有条。严氏与金兰笑道:“这个贤弟端的是英雄了得。”当日无话。次早于校场点名,各命改扮,有扮为行路的,扮为乞丐的,扮为船家的,扮为商贩的。严氏与金兰两个假作是进香宅眷,各带着丫鬟使女,乘两乘小轿子,一路趱行。这时是六月初头,天气正热,于路光景不必细提。
且说朱那日,把天寿拿到,又报有杭州太守前来禀报,有兵马都指挥使猛大虫萧七从一个客店里捉获两人,据说是聚伙打劫,要抢花石纲的要犯,一个叫独角龙郝南绶,面上有刺的金印,是刺配大名府在逃的军犯,与巨匪高托山原是一起抢男霸女、打家劫舍,现奉其贼首言语来劫取花石纲,现已下狱。一个是沧州人,据供是大金邦人,不服我天朝管辖,后用大刑,始供是燕山蓟州大金邦王敕封为无终国王,又名火葫芦王高二虎的部下,绰号叫飞天鹞子徐广顺,此人能钻房穴壁,骨软如棉,俱供是劫抢花石纲并不隐讳。朱大怒道:“有这等事。”因命都收入狱里,等候亲审。只命把天寿宝塔并一把雌雄宝剑拿来展玩,并唤过陈老妥、石青等一干军将,商议花石纲何日起行。朱先道:“往年花石纲不时遇险,今年又拿到郝南绶、徐广顺两个配军,难保路途再无差错。下官之意,除知会沿路州县多派军卒,你等也各自小心,免有贻误。”陈老妥便道:“俺想那路上毛贼无可畏惧。俺今要知会各处,外加小心,只恐那贼人探知,被他耻笑。依俺之意,相公传下钧旨,且将那天寿三人一律斩决,一来震吓贼人,由此胆寒,二来要到京陈奏,也显得相公能干,临行之日,相公以一个都管带几个牙将作伴,当坐一个商船去解送宝塔,路上有事,宝塔亦不能失落,不知相公钧意以为如何?”朱大喜道:“如此甚好。就定于明日午刻,出斩那三个贼囚。初六是黄道良辰,就可起身。你等都回去预备,知照人船,不得贻误。”众人领命,分头去干办不表。
且言杭州府太守龚道仁,当日散衙,忽奉有朱钧旨,命他将天寿三人明日出斩,不由得犹豫想道:“他等三人有何罪恶,杀之也没有证据。”因唤过孔目等商议说道:“他等口供现在哪里?”有节度孔目张旭忙忙呈上道:“口供在此。”龚太守看毕,不禁的皱眉说道:“他等是著名大盗,杀之无伤,只这方天寿怎说与他等一起?”张旭笑了笑,因看着太守之意爱护天寿,随献个计策说道:“相公要上复公事,可说是贼有余党,现正往四处捉捕,一同治罪,容着把余党辑获,再同正法。相公若如此上禀,自然可缓。”龚太守大喜道:“这话很是。”因命一马军都头传晌之久,只见有伴当出来迎接,说道:“相公请转。相公因吃酒醉了,不能接见。叫俺上禀相公,才那禀文已经看了,天寿三人不宜从缓,等候把他等斩决,才好起身,若耽搁了吃罪不起。”太守亦只得答应,上马回衙,那心里不乐意自不必说。单讲张旭在衙与戴宗等道:“事要不好了。”因将那太守回衙怎样懊恼的话说了一遍。时迁急了道:“这便怎处?此时要回寨商议已来不及,虽然有公孙一清那样调动,不知那各处头领已会齐否?”戴宗亦掐指计算道:南浔的三阮、石门的李俊、张横并乌镇的杨雄、石秀、母夜叉孙二娘、活闪婆王定六,并沿路步军将领邹渊、邹润、解珍、解宝,行军指挥使赤发鬼刘唐、跳涧虎陈达、白花蛇杨春,料算时日,部引着小校头领此时已到了塘栖了。遂笑对时迁道:“兄长勿忧,俺去往塘栖送信。拴了甲马,即刻必到。哥哥要肯奋勇时,今晚在朱枕上插一口刀,留一柬帖,说放了方天寿,饶尔狗命,不然今晚要尔首领。朱若见这柬帖,必然害怕,或者能救了天寿,缓了日子,也未可知。”张旭赞说道:“此计甚妙,朱是最胆小的。”戴宗又道:“还有一件,要启请文华兄为我分心,少时去见(原缺50余字)拴了甲马,俨然和飞也相似,路中与江金兰等走个碰头,因他脚快,金兰于轿里一看,好生可怪。戴宗也未曾理会,一直往塘栖密林寨,见了众人,报说一切。刘唐吩咐道:“事不宜迟,请公孙林二先生即刻传令。”命孙二娘、解珍、解宝扮为乞丐,杨雄、石秀、杨春、陈达都假扮商贩子,混入法场看热闹,三阮与李俊、张横乘坐游西湖的船只湖边等候。公孙胜、林大虎依然是道士打扮,星夜起身。
单讲时迁,是日与天寿一见,天寿叹道:“多感你大寨义气,如此拯救。只是要我投贵寨,实难从命。”时迁笑了笑,并不再讲。当时别去,到晚于二更以后扎转停妥,飞檐走壁,一径往朱家来。当晚是怎样行事,姑且慢表。
单言江金兰与严氏、俞桂仙、裴蓉宝并开路大将军梁大猛等,当晚于西湖灵隐寺庙内投宿,庙祝悟然和尚不知是哪里宅眷,穿戴又阔,又带有丫鬟小厮无数,人马竭力的恭谨孝顺,献了斋茶,就各退去。次日,有城里人说夜里朱相公家出了骇人的新闻,不知有哪里贼人,在朱相公枕头上插一把刀,留一字柬,上写道:“放了方天寿,饶尔狗性命,不然晚三更,看尔头皮硬。”江金兰道:“这可是异怪事。”严氏亦惊异不止,是什么了得的英雄这么出力,悟然和尚道:“好叫夫人小姐姐妹得知,如今城里谣言甚大,今日于午时三刻出斩三个人,一个是富阳的里正,叫方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