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,奔了县衙。
且说徐宁,在步下争战着,那刀已被着冯有德打折一半,光剩了半截刀,一个刀柄。方正危急,听嗖的一声响,不知由哪里飞来一个铁蒺藜,不高不低,正中冯有德的右手,当啷一声,撒手兵刃。房上有一人跳下,不是别人,正是时迁。这日为打探军情来看徐宁,路上与水军相遇,阮小五道:“适才有城里庄家引水灌城,不知是什么用意?贤弟要进城查看,相机行事。这里我点派水军,索性往城里放水里。面要一受惊恐,俺便以扶梯上城,四面喧嚷。贤弟要救得徐宁哥哥时,便往外杀,洒家在东南水门一准相候。”时迁答应,这时与徐宁两个往外厮杀,后面冯有德忍痛追赶,天锡亦安放谭稹派两个承局看守。谭稹叫着道:“苍天无眼,叫我也这般丢丑。”随欲把剑来自刎,天锡拦住道:“哥哥要保重身体为国出力,这样一来,岂不要苦了百姓。”谭稹又骂那裴道士,道:“多管这人施用这妖法,害我贤弟,要拿了他时,凌迟碎割。”天锡答应着,与承局道:“你等要小心服侍,俺去与都监报仇去。”众人答应,谭稹又喝命,传喻不许汲水。有信那道士的立即斩首。”天锡也吩咐庄家,赶急传令,一面把徐宁的蘸金枪掇在手内,疾忙往衙外便追。是时,街市水深盈尺,又闻那百姓叫苦,三街六市喧嚷个遍。有的已爬房上树,男男女女,老老幼幼,一时都叫苦连天,全城震动。四城又喊叫杀声,不知何故,急回衙内,牵一匹马,只见有士兵负着一个刘红眼、一个姚远山,两人都逃往民家养伤去了。
单言阮小五,这时因决水淹城,已著功效。赶着又驱众爬城,在初有城上军卒尚抛滚木,又撒那石灰瓶子,好不厉害。后来因城内人民一齐叫苦,士兵都顾着家小,谁还打仗?以此那水军兵卒占了城垣,又命有带着弓弩的,一见有人,立时就传令放箭。可怜那无辜百姓,叫天不语,唤地不应,有想着扶老携幼逃出城的,足踏着水如走在河流一样。听着有百数余人,正央着把城军士开城救命。猛听由城楼以上嗖嗖的一片响,那箭和雨点一般,人的肉身哪当得起?有射中囟门的,有正中太阳穴的,仰首是贯胸而死,欲退是正中后心。一时有射死的、淹死的、跌死的、碰死的,男女老幼百十余人,连几个把门军卒,有腰胁中了箭卧在水里的,有下部中了箭还能叫喊的。这时,天锡勒马,也正在北面,望见如此,即向后退。忽见有德亦单身跑了来,气急败坏,吁吁带喘,连望着天锡摇手,天锡问道:“大概怎样?”有德喘着气,只说不好,二人往县衙又跑,听着谭稹遂还叫骂,二人也不知高低,急令备马,强令那几个承局搀扶谭稹。谭稹问道:“外面是什么喧嚷?”天锡急着道:“出城再讲,哥哥已跌的这样儿,大事是不能问了。”谭稹叫苦道:“张顺都哪里去了?”天锡道:“不要问了,贼进城了,这是那梁山用的灌城之计。”谭稹大叫道:“啊呀,罢了,不想我谭稹无知,中了奸计。”天锡催着道:“快走,快走。”又叫着伴当等扶着都监,引着嚼环。这一地水,不看那马不能走。说着离了县衙,进一窄巷,一径往北门逃走。
北门为荀生、于保正二人把守。当时上城,正想要带领庄家南门去探,忽见有若多军马自北面扑了来,亟想提防,又闻有天锡喊叫,二人都慌忙下城,一见谭稹,大惊不已。于保正道:“我们也没见探报,是何缘故?”冯有德道:“你们也不用问了,赶快开城,现中了淹城计了。”二人也惊慌失色,欲待开锁,又恐那北面军马一齐拥入。正犹豫间,只听那城外叫喊,一似有千军万马屯在门外的一般。城上有军卒喊叫道:“真人到了。”天锡因正恨道士,知他与梁山勾串,来此攻城。急叫着不可开门,一边吩咐,自先把坐骑一拍,顺路上城。只见有不少军马都是金甲,当先是一个道士,披发仗剑,自称是裴老九,前来救应。天锡喝骂道:“你这贼道,胆敢胡行。俺等是忠心报国,干你甚事?”裴老九笑道:“城上答话的,敢莫亳州兵马司吴总管吗?你休错疑,谭稹已跌伤筋骨,俺不来救,怎的报国?只因我方才误算,只就着坎离交恶,算着有轰天雷凌振自北面来,定然要火炮攻城,故用那水火既济的法术,用水破他。不想,是离方之水应破是离中之虑,我错了坎字上下。今已将水势消去,你且开城,我今要子时作法,捉住那徐宁、时迁,不须耽搁误了大事。”天锡因听了这话,又见有于保正、沈里正并张顺、荀生跑上城来,都称是真人到了,急命开城。谭稹于马上气的火星迸裂,城门开处,只见有金甲军马一拥而入,个个是神头鬼脸,两目发直。一见那道士扬手,好似都会飞一样,腾身都跃上城去。吓的众人目定口呆,谭稹亦马上看见,甚是惊异,裴马九道:“你休不信,俺叫你筋骨舒展,能于争战。”谭稹不信,道士把宝剑一背,用手在他的胸前胁下稍一按摩,立时那两臂伸舒,毫不痛苦,又一揉腿,登时于马上痊愈。谭稹亦不胜喜悦,下马要谢。裴老九笑道:“不须称说,只要你为国捐躯,作个豪杰,贫道就不算逆天。”说着,披发仗剑,向后一指,只见有若多猴子,前窜后跳,跟随道士一同至县衙厅上。冯有德大叫道:“你这老道,也不是公平人,洒家也被个铁蒺藜打伤右臂,怎你不医治医治?莫非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