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问他,吾去提来。”于是就分付取监牌来,用朱笔批道:“立提刺客两名,”标好递给家人,一面同济公升大堂,另备一个偏位,给济公坐了。须臾提到,两刺客直立堂上,不肯下跪。张大人把惊堂一拍道:“你们到此地步,还敢倔强吗?”两人睁着眼大声喝道:“吾们被和尚妖术所弄,被缚遭擒,你就把吾们杀罢。若要吾屈膝,除非海枯石烂!”张大人大怒道:“你敢不跪!吾定要你跪下,然后问你口供。”两人冷笑道:“你要吾跪,你先给吾跪下磕个头,吾们就跪。”张大人大怒,立刻分付左右:“取木棍来,给吾着实重打。”左右领命,就用大木棒向两人膝盖乱打。焉知两人一用劲儿,脚骨都像铁铸的一般,那些打他的人,倒把手也击痛了。
张大人弄得没法,回头对济公道:“这两人颇有妖术,圣僧给吾治治他,消消气。”济公道:“大人要他跪下吗?”张大人道:“不差。”济公随即手一指,只听两人股骨一声响亮,“啊哟”了一声,即时跪下。张大人笑道:“你还说不跪吗?”两人知道利害,不敢再倔强,只俯首无词。济公问道:“你二人叫什么?那里人氏?那个叫你来的?照直供招,还可饶你们性命;如若不招,吾就请张大人立刻把你们正法。”二人闻言,就道:“愿招。”济公道:“既已愿招,就说罢。”那老道就先说道:“吾姓萧名大越,是这里平望人,自小在白云寺出家,拜的师父就是刘秀妙的师父。这一回探听得刘香妙被和尚捉缚,送到镇江府正法,吾心中一气愤,就要来刺杀和尚。吾的义儿宋五,他颇有本领。他说杀鸡焉用牛刀,只须吾一人一刀,跑去包可马到成功,把和尚的头献来。吾当时答应了他,送他到墙外,仔细一想,和尚不是好惹的,恐怕他有错失,就也蹿进墙来,在树上等着。不料他冷不提防,被和尚徒弟用石块给打倒,吾一着急,就从树上跳下,想杀他徒弟,给吾义儿报仇。焉知和尚在背后,用什么邪术,给吾罩住,以致吾也被缚遭擒。这是已往从前之事,并无半句虚言,还求大人笔下超生,念吾为义气而来,就宽赦吾罢。”
张大人闻言,哈哈一笑道:“你原来也是刘香妙的党羽吗?吾正要捉你们,苦于没有主名,没处寻觅。你今日自投罗网,吾焉肯轻轻饶你!”说罢,就叫差役仍钉镣收禁,自己同济公回到后面书房落座。马如飞等前来问讯,张大人就把老道口供学说一遍,一面叫厨房排酒。众人坐了席,张大人一者被龙瑞人吓了一吓,二者自己印缓失去,如要查不到,非但前程丢去,而且连身家都不保,所以心中踌躇忧急,那里还咽得下酒菜?不过坐于主位,陪着略略饮几杯罢。济公仍是大抓菜、大口酒的大喝大吃。嚼到半席,济公笑说道:“你的印现在查得地方,只须等到晚上,叫吾两徒弟去走一遭,取来就是了。你尽管放心喝酒罢,吾和尚从没有说过谎、骗过人家。大人如要不信,只待三更就见分晓。”张大人闻言,拱手道:“师傅是圣僧,法术无边,说有自然准有。只是吾不知其中缘故,总有些儿不放心,请师傅把大略情形,先给吾说说罢。”济公摇头道:“这事不可泄漏,横竖此刻已经天晚,再过二三刻就好明白。”张大人闻言不敢再问,众人又闲谈了几句,已是黄昏天气,济公就要吃饭。吃罢了饭,洗过脸,张大人已给济公师徒三人安排下床铺在里书房,另在书房对面配房里,给马如飞师徒安设床铺。
济公分付雷鸣、陈亮到自己房中,写了两封字条儿给两人佩带,分付道:“你们各人带上单刀一柄、长索一捆,出了行辕望东走去。走了十余里,有株大杏树,你二人就在树下休息片刻,乘便就把各人的字柬拆开阅看,照字柬行事,不得有违。”二人点头答应。济公又叫二人把衣裳脱下,袒开背心,给各人书了一道符,念了几句真言;又各人给了一丸药,含在口中,“如逢急难,你们就把药咽下肚去,水火都不上身了。”二人领命,各各换上夜行衣,藏了字柬,含上丸药,带上单刀、绳子,就由书房庭中蹿上房去,从屋上走到头门,这才跳下平地,一路往东而去。二人在路上并不答话,走了十余里,果然前面有株大杏树,拦住了去路。二人此时已跑的气呼呼,正想休歇,就在树下石上坐了。远听四周更鼓正打二更,二人就把字柬拆阅,趁着月光一看,各自点头,于是就起身仍往东够奔。又走了七八里,只闻前面流水荡荡,走近一瞧,见是一道横溪,深不见底。二人走到溪边,四面一望,并无人迹,心中暗喜道:倘能不被这怪物所见,吾二人安安稳稳,把这个钦差印绶取了起来,省得一场厮斗。
想还未毕,只听得正南山洞中一声响亮,平地就起来一道怪风,吹的飞沙走石,树叶横飞,二人幸亏合上丸药,风吹不上身。风过处,只见山洞中走出一物,形状如水牛,浑身披着丛毛,其色如黄金一般,头上一角,长可七八寸,两眼突出眶外,作深红色,远望如红灯。二人当时就吃了大惊,正要往林中躲避,不料早被那怪物看见,一声大吼,声震山谷,就地一滚,霎时变做人形,身长丈余,青面獠牙,身穿金甲,手执一柄大金斧,就往二人赶奔前来。二人见躲避不过,只得硬着头皮同他厮斗。岂知这怪物形状虽然勇猛,因身太笨重,转折不灵,没三个照面,早被雷鸣、陈亮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