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外,把这小太监一把拖住。可笑这太监见寇桢手上抓着一把刀进前来拖他,吓得阿着舌头说道:“爷爷饶罢。咱家实不曾犯法。”寇桢趁势反转吓他道:“你既不曾犯法。你如晓得这把刀是何处来历,我就饶你。不然,便一刀杀却。”这太监就在刀上看了一看,说道:“这把刀是御膳间的一把切面的刀。”说到此处,却另有一个太监从此经过,寇帧又问道:“你看这把刀是不是御膳间切面的呢?”那太监一看,也说道:“一些不舛。”寇桢又问道:“这把刀是派谁人掌管?”那太监道:“是派御面总管徐老儿徐升掌管。”寇桢拿着刀,说了一声“去罢”,便回身走进殿上,一一如一的对皇上奏了一遍。皇上大怒,命把徐升捉来。只见去了三四名太监,不上片刻,将徐升拿到。见那徐升年约五十多岁。却是个忠正精明样子,跪在下面,不住的摇头。皇上道:“这把刀是你切面用的吗?”徐升道:“是小人用的。”皇上道:“既是你用的刀,怎么会到青宫里面的呢?”徐升方要回言,只见苏同、张禄在旁插嘴奏道:“徐升既认了刀,这断乎是他行刺的,就请万岁爷定他一个罪名就算了,还细细问什么?”皇上点了几点头,便说道:“来人,把徐升拖出去废了罢。”但见徐升跪在下面,吓得直抖,连话都说不出来。未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095回 济颠僧说帖辨疑案 周选侍传旨结冤仇
话说是上分付把徐老儿推出废了,却幸宫内私宴,并无侍卫,司值太监便忙不及的去传侍卫。忽见张禄跪奏道:“启万岁爷,已到午正一刻了。”皇上送由身畔取出封件,拆开一看,但见一个纸条,并一块银牌,纸条上写着道:“欲知青宫案,就问牌上人。是他来做害,莫误杀徐升。”皇上看罢,就忙把银牌正面细细一看,见上面刻着“散职太监苏同”,知是苏同的一面腰牌。沉吟了一会,便降旨赦了徐升。徐升就同鬼门关上放回的一般,碰了一个响头,扒起来,没命的走了。皇上当下又传寇桢,就把济公的说帖并银牌给他去看。寇桢奏道:“圣僧之话,必有来历,请陛下将苏同交微臣带回拷问便了。”皇上方要传旨,忽听太后传旨、皇上忙将前后奏明。太后道:“苏同这狗奴,怎么会做出这事来呢?”此时周选侍恰在太后前侍宴,闻说这话,因趁便进言道:“苏同多年内监,绝无此事,恐怕是这和尚做害。”话言才了,只见皇上作色道:“你们这班女子、小人,久经狼狈为奸,若再多言,一同发刑部拷问。”周选传不敢开言,暗暗记恨不提。且言皇上发作了周选侍几句,行至帘外,恰巧传来拿徐升的侍卫已经来到,皇上便传旨:“将苏同押解划部拷问。”旨意一下,这苏同就同半空中响了霹雳一般,就见四个侍卫上前,忙把苏同拖出,这边大众还是照旧吃酒。
济公见大事已定,见他就近便是金丞相的一席、又放出“叭迷-”的喉咙喊了一声:“金大人、俺有一句闲话问你。请问假如有十万银子放在外面生利,每年该多少利息呢?”金丞相道:“大约不过一万多银子一年。”济公道:“照这说法,若是过了十年,不是利钱反过了本钱的头吗?”金丞相道:“就是利钱过头,若归到公事判断、也只能一本一利,这叫做子不过母。”济公拍手哈哈的笑道:“不怪身为宰相,例子是很熟的;要是俺们出家人,就回不出娘家来了。”看官,这金丞相席上所说的话,不过随问随答,不甚介意,那知济公却有用心,到了后传书中,诸位自然明白,此时权且搁过。
却说太后自打苏同拖出之后,心中好生纳闷,半晌口也不开,忽然心中记起一事,分付周选侍道:“你代我到宫里,把件新绣的千佛衣拿来,就传旨赐了圣僧。”周选侍领旨出帘,跑到后宫,将千佛衣取到。心里想道:这个和尚邋里邋遢,实在可厌,等我传旨的时候,挟住他把千佛衣穿了,弄得他头齐脚不齐的,给大众笑笑。主意已定,拿着千佛衣,便移动金莲,站在太后帘前,娇声滴滴的说:“太后有赐,宣圣僧听旨。”济公睬也不睬,还是在那里吃他的,连喊三次,济公只当不曾听见。大众皆吃惊,周选侍倒也无法,只得把件千佛衣打开,又说道:“圣僧上前领赐,从速着起来谢恩,不得违旨。”济公方才慢慢的把一双筷子丢下,出了席来,嘴里叽叽咕咕的祷告道:“常言说得好,穿衣吃饭不能并行,怎么叫俺赴宴,又叫俺穿起衣服来了,不是诧事吗?”嘴里说着,没精没采的,走到周选侍面前,把件千佛衣接下,朝身上一穿,转身就走,也不谢恩。周选侍气忿不过,忙在太后前跪下奏道:“圣僧无礼,请懿旨议罪。”济公听说,也上前跪奏道:“宫婢违旨,请国太议罪。”太后忙说道:“周选侍奏圣僧无礼,他却不知圣僧随意惯的,也难怪他。但是圣僧奏周选侍违旨,不知所违何旨,请圣僧细细说来。”济公道:“僧人一经赴宴,就奉懿旨说,今日宴会,把平时的仪节,一律除去。独他这小种子,偏要宣俺听旨,还要叫俺谢恩,这不是违背前旨吗?”太后想道:这个和尚,倒也算是刀笔的出身。只得假意把周选侍呵斥了两句。心里只觉得这件光华夺目的衣服,把这邋遏和尚穿着,实在可惜。那知意念一动,直见济公忽然的头这么一摇,身子这么摇摆,忽然头上戴了一顶盘金昆卢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