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,故意叫女儿听见,末后又说到赛云飞这一段,韩毓英便偷眼同赛云飞一笑。那赛云飞觉到脸上有些发臊的,没命的逃进房里去了。
韩毓英听得宫中这一切言词,心中早有成见,当晚抽笔就做了一个奏折,上写道:
臣女韩毓英诚恐惶恐,敬谨跪奏,为沐恩深厚,冒昧陈情事:窃以关雎开王化之风,免-重武功之德。男女正婚姻时,君王之道成占;男有室女有家,父母之心成有。臣女幼承闱训,长读诗书。叨功臣后裔之光,邀圣主栽培之意。猥以微功,谬膺上赏。出荜户蓬门之贱,跻金枝玉叶之班。感激之私,莫名成颂。今蒙皇太后、皇上慈注无涯。恩浃弥既,宣传臣母,议及婚姻。礼属当然,情何敢读。然而妇随夫倡,终世所关;文学武功,毕生之宝。惟相齐而相等,则诚心无欺慢之端;苟或劣而或优,则属目少平和之色。臣女本为蒲柳,杯卷或近于矫揉;杨郎虽属天人,星斗未观其咳吐。为此缕陈曲衷,敢求恩剖。伏乞皇太后、皇上圣鉴,训示祗遵!谨奏。
韩毓英写毕,便送母亲看了一看。赛云飞因说话之中与他也有些瓜葛,所以韩毓英做奏折,黄氏夫人看奏折,他反离得老远的不来闻问。到了次日,韩毓英又加了一封信,着韩受送到礼部,托礼部堂官代奏。过了一日,便由宫门抄出批来上谕道:“拆阅,有旨。”就此降了一道旨意下来,并不提及“婚姻”二字,托言闻得杨魁、韩毓英二人文武兼备,不知孰优孰劣?定于九月初一日,着礼、兵二部,将杨魁、韩毓英送至太初殿考试文学;初三日,送至南上苑考试武艺,候朕品订高下。又在韩毓英旨上亲笔批道:“哈女赛云飞,如文才武艺能合考格,仰即一体与试,钦此!”
这道旨意一下,礼、兵两部随即派了差官,一面传知湖西营,一面传知韩王府。到了九月初一这日,礼部便将杨魁、韩毓英、赛云飞三人送至太初殿。是目却不行礼,进考试定章,皇上坐在御座上面,东边派太子监场,西边派静一公主监场。内监唱名接卷已毕,杨魁就了东边座位,韩毓英、赛云飞就了西边座位。转眼之间,题旨已下,只见两面朱漆红牌,上写着道:
四书义题
子曰由知德者鲜矣义
子曰孝哉闵子骞义
人不知而不温义
诗题七绝
夏日限冰韵
秋云限桃韵
冬雪限瓜韵
以一义一诗为完卷,义取讲明经义,不重铺叙。限午初缴卷,迟则不阅。
三人看了题牌,各拈一题摊卷就写。才到巳正时分,三人便不先不后,将卷缴至御案收掌太监收下。另有两名太监,分路把三人送出:自必归营的归营,回府的回府。这也不须深表。单言皇上由点名之后即退入后宫,到了午牌时分,只见一个太监将三人的卷子恭呈御览。皇帝揭开头一本一看,却就是杨魁的卷子。上写道:
子曰由知德者鲜矣义
下论卫灵篇有由知德者鲜矣一章,朱注由呼子路之名而告之也。但朱子因孔子单单说了这一句话,并无所以责备子路所以德少之故,因追寻远脉,称此章因愠见而发。臣魁按:此说大非。这一章书实系下节无为而治章的帽子。知读智,由从也。其语意同以约失之者鲜矣相似。孔子因五常之中,智德最难,所以一日偶然叹道:人世之上,由古及今,人能从智德少了。这句话突如其来,本说得不甚明白。所以记书的弟子,深怕后人不知,特为取夫子论大舜无为而治,则一席话续于其后。何谓无为而治,即智德也。此节一证,见得古今之智德只有大舜一人。所以见智德之少也。
夏日七绝限冰韵
可笑人皆倚树荫,趋炎附势枉劳形。
何如任尔炎凉变,我守心中一片冰。
皇上看罢,说道:“四书义体会圣经,独抒己见;绝句可谓忠臣义士,情见乎词。”再看第二本,却是韩毓英的。但见上面写道是:
子曰孝哉闵子骞义
鲁论二十篇,凡孔子语中述及弟子者,大率直呼名,而不称字。独孝哉阂子骞章,为特别之称谓。故有附会其说者,谓圣人教化门人之功,首日孝。闵子之学,特以孝闻。故圣人特为间见之辞,以为凡在圣门者劝。据此立说,亦足以风化万世。然究于下文,人不闻于父母昆弟之言句,无甚注射。窃按这一句书,是夫子复述人所以称赞闵子之言。盖因闵子的父母及昆弟,皆说他孝顺,众人皆相信他是真孝。因此一个个的皆称赞他“孝哉闵子骞”!孔子语意之间,是说的人称赞闵子,尽说道:孝哉闵子骞!若谓孝哉闵子骞句,是孔子称赞闵子之辞,则误甚矣!
秋云七绝限桃韵
无限秦云似马骄,飞来空际笔难描。
一鞭偷度晴霞外,颜色输他点绛桃。
皇上看罢又赞道:“首艺独遵古注,足杜聚讼之门;次诗的以美人才子、戎马书生,合为一手,亦足见人品之真际。”又看到第三本,这断是赛云飞的是不必说了。但他这本卷子上,却另有出色之处,他父哈克达本是辽人,故赛云飞这本卷子中,写汉文,旁边注着满文,分外出色。皇上却不识番字,但就汉文看道:
人不知而不愠义
温者反对于乐,而破坏于悦之一端也。论语学而章,其三节曰人不知而不温。古今疏注,皆分为三层论说。而不知此节所以保首节之功,而治二节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