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来了。济公想道:前日做杨魁还可以现出本相来吓他一吓,今日做石敢当不能再抄陈文了。所幸却有钱志这一段事可以拿他垫一垫嘴。就这想法的当了,狄小霞已将他抱住,亲了一亲嘴。石敢当用手推着,又用嘴将布棚上一歪,说道:“使不得。假如被人看见,足见你我不正经,不怪钱志在帐篷外偷看了。如今我有一法,明日用力把宋兵打破,一同回了弥勒峰,那便任凭怎样,不是都可以听便吗?”狄小霞被这一说,觉得很为有理,便说道:“此时外面已有四更,我们就索性以酒消夜,也不困觉了。”可算这句话才正对着济公的味,故此石敢当答应不迭的道:“最好,最好。明日一早,多分宋将就要过来讨战,我们再吃一会的酒,也要把调度兵将的法子议论议论的了。”
狄小霞听说,眉头皱了一皱,便说道:“如今却有一件难处,宋营既然全军在此,朕的本营也是要紧不过。不瞒将军说,如今我这营里只剩得五员将官,二千五百兵,若再分兵劫粮,请教这本营怎样支持得住?况而宋人奸计百出,保不起他一个好手不留着看营。就便果然只剩得尤大肩、郑伯龙在营中,一遇警觉,难免不得人送信把行营。虽然照他来信说得容易不过,朕的意见总还要预备厮杀,方保万无一失。就这大势而论,试问这二千多名兵、五员战将怎样支拨得来?”石敢当见说,哈哈大笑道:“我主的筹画一些不错。但有末将在此,我主请高枕无忧便了。”狄小霞道:“将军这话,朕实不懂。试问将军本领最大些,能敌多少人?加之宋营如杨魁这班人,也算得智勇兼全。听说还有一个小将,名叫菊猛,年才一十五岁,委实力能举鼎,厉害非常,却也不可看轻了他的呢。”
石敢当又笑道:“我主勿要长他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。这班宋将,末将看得他们连娃娃都不如。我主若不相信,不妨小试其端,即如我主本领,要真是极大的了,我主若能恕末将无罪,末将能彀叫我主说走就走,说坐就坐,说起就起,说不动就不动。”狄小霞大笑道:“可是真的吗?朕不相信。朕就恕将军无罪,任凭怎样是了。朕倒要试一试才称心呢。”说着,狄小霞便故意提一提神,拿定主意,单不听他的话。随即站起了身,将一只三寸金莲踏了坐位上,摆了一个金鸡独立的架落,大喊道:“石将军,你该得怎样罢?”那知石敢当也不开口,也不动手,只因他的嘴微微向左一歪,狄小霞便轻轻的一跤向左边跌下;又将嘴向右一歪,狄小霞爬起又向右边跌下;他的嘴向上翘了几翘,狄小霞便向上跳了几跳;他的嘴向下触了几触,狄小霞便向下伏了几伏;把狄小霞弄得就同提线人儿差不多。但那狄小霞心里并很明白,见他嘴向左歪,便自己偏向右歪,那知不由得还是向左歪倒;见他嘴向右歪,便拿定主意要想不歪,那知还是遵命歪倒,却然一些不觉跌伤。做了几手,石敢当得意洋洋的说道:“我主如何?”狄小霞大笑道:“将军真神人也!”
石敢当又道:“不但如此,请看后帐不是一个兵丁没有吗?末将只要吹口气,任凭我主要多少兵丁就有多少兵丁,要几员大将就有几员大将。”狄小霞笑道:“你且招四员大将给朕看看如何。”石敢当道:“使得。”随即暗暗念了一句六字真言“-嘛呢叭迷-”,只见接连的四员大将走至帐后:第一员金盔金甲,白须过胸,手执大砍刀;第二员银盔银甲,粉面朱唇,手执长枪;第三员黑盔黑甲,豹头环眼,颔下一部钢须,手执咬金斧;第四员一字盔,金锁甲,黑面红须,手挽雕弓,腰挂箭囊。一个个皆身高八尺,威风凛凛,杀气扬扬,走进来撂了一个转身。石敢当道:“且去,明日过来听命。”四将便出帐而去。狄小霞看到此处,好不欢喜,便说道:“将军有此法术,何患我大狄国不破宋!明日如宋兵某来讨战,朕将全营兵将带去,劫他的粮草。本营就托了将军,该当怎样应敌,便怎样应敌。就此一阵,果能先解目前之围,朕同将军回弥勒峰里元命宫中同享富贵。”说着便舒开俏眼,有情有义的向石敢当勾了一勾。此时外面天已大亮,一阵乌鸦哇哇的由营前飞去。济公跑到外面一望,直见小星未落,残月犹明,那一股寒气刺人肌肤。济公正然望那野景,旁边两个打扫营门的小军,忽然大惊小怪倚着扫帚,手指东北上喊道:“石将军,大路上那怎么的?”但不知那大路上是什么奇异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184回 济颠僧妙计夺营盘 狄小霞全军陷埋伏
话说济公天一亮跑到营外,并非要看野景,本是看未营兵可曾到来。忽听营前小兵说那大路有甚奇事,连忙抬头一望:但见尘头人起,一面大纛旗就同插在半天上一般,动也不动,知道宋兵已在前面安营。济公连忙进营去,对狄小霞说知。狄小霞道:“石将军,朕同你先到望敌台去看一看,究竟宋营来了多少兵马。”石敢当道:“使得。”就此二人一前一后上了望敌台,倚栏一望,但见东北一片的旗帜飘飘扬扬,足有五里多路。后面还有骑马的、背旗的,号声呜呜,络绎不绝。过了许久,觉到对面的营头已通身扎定,忽然三声大炮,门旗开处,一队一队的队官骑着马,在阵门两旁排开。杨魁一马当先,后面跟了张钦差,在阵前居中大帅旗下站定。跟后东西两营门开放,每出一队兵丁,后面一个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