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夫人的。”又取出一个小葫芦儿来道:“这是仙师新制的,送来与侄儿们常服的,吃了益智定慧,读书过目不忘。诸公大家分些,实与子弟大有裨益。”宝玉与众人听了,一一的谢过收讫,乃向松鹤道:“适才家表兄与冯兄彼此相戏,为鬼所伤,尚望师兄慈悲拯救。”松鹤听了笑道:“无妨,无妨。你们听听,那边城隍庙正在审断此案呢。”
众人听了,俱各诧异。回头看时,那边席上的贾珠、冯渊等早都不见了。仔细听时,那边庙内果有皂隶叱喝之声,众皆惊竦。忙命煞了戏文,撤了酒席,将薛蟠抬在榻上。松鹤便从直袋内取出药末来,撒在他头上,探去血迹,只教众人放心,少刻便见分晓。这边宝钗、香菱等也都放下心来。宝玉等仍命摆了茶果,款待松鹤。
不多一时,果见贾珠、冯渊、秦锤等笑嘻嘻的自外走了进来道:“众位恭喜,案已结了。要不亏姑老爷从中解处,薛大傻子今儿要吃大亏呢。明儿教他另唱一本戏,单请我们才是呢。
”众人见了,一齐起身远迎,正要追问端的,忽见薛蟠众榻上跳了下来,见了冯渊忙作揖谢道:“老弟台,适才多承照应,愚兄今儿才知道你是个正经朋友了。”冯渊连忙答礼,笑道:“老长兄,奉劝你再不要纵性胡为了。才刚儿要不要有关甄老伯的金面,只怕连你们香菱嫂子也要教人家请了去呢。”
这边玻璃窗内凤姐听的明白,忙向香菱笑道:“嗳哟,你听见了没有,再别是把你断给张三了罢。”香菱听了,“呸”的啐了他一口,芳心由不得突突的乱跳起来,不错眼珠的瞅着那边。只见薛蟠又给冯渊作了个揖,只听冯渊笑道:“你家香菱嫂子本应是我的人,这如今原也挽回不来了,你只教他亲手儿作一对荷包来谢谢我就是了。”凤姐听了又向香菱笑道:“你听见了没有,人家和你要荷包呢。你好好的用心用意的替人家做一对罢。”香菱听了啐道:“人家心里烦的什么似的,你总是信着嘴里怄人。”
正说时,又见贾珠等与松鹤彼此见礼。松鹤又命人舀了脸水来,叫薛蟠洗去伤痕上的血迹,皮肉照旧还是好好的,不过微觉疼痛而已。薛蟠又拜谢了松鹤,从此洗心涤滤,再不敢行凶了。
再说纨、凤、钗、黛诸人,见薛蟠伤痕已好,大家这才放了心,遂起身都往贾母那边去请安说闲话儿。贾夫人便将昨日张三来告状,适才林公审断结案,押令张三前去脱生的话,告诉了众人一遍。众人也将方才所见的光景,也告诉了贾夫人。
贾夫人道:“这全都是冯渊的作用,要与薛蟠解冤的意思。”
香菱听了,心下十分感激。又说了一回闲话,这才告辞各自回家。
这里贾珠、贾琏、宝玉、湘莲诸人,又陪着松鹤童子吃了会子茶果,讲了会子仙家的乐趣。松鹤嘱咐宝玉将仙丹仙酒收好,便起身告辞。众人苦留不住,只得出席相送。只见松鹤就地一滚,嘎然一声,腾空而去。众人叹息了半晌,这才大家分了手,各自回家。
宝玉到家正是五鼓时候,贾政业已起来梳洗穿衣,伺候上朝。宝玉便携了仙丹仙酒径到上房。见了贾政,便将二位现差松鹤童子来谢恩,敬献仙丹二匣、仙酒二瓶以祝万寿无疆的话,说了一遍。贾政大喜,便携了仙丹仙酒亲到朝房,见了北静郡王求为代奏。圣心大悦,,收了丹酒,复赐御笔匾额褒扬。贾政退朝后,宝玉又送上仙丹一匣,仙酒一瓶,小葫芦一个,备述了仙师之意。贾政与王夫人也都欢喜,感激不荆宝玉趁着贾政欢喜,便道:“明儿是老爷的寿诞,正好借仙酒称觞,也请了亲友来家庆贺庆贺。”
原来贾政平日最厌的是做生日,一闻此言便皱眉道:“我从来最厌人家做这件事,可以不必。”王夫人忙劝道:“老爷今年是六旬的整寿,比不得当年的散生日,况且往年原因有老太太在堂。今年再不做做,也教亲友家瞧着老爷太古板了。我想这也化不多的钱儿,不过是孩子们尽他们一点儿孝心。”贾政听了,虽未慨允,也就不言语了。宝玉借着势儿,遂又怂恿了几句。贾珍、贾琏他二人,又极力撮成,不由贾政不依。
元妃又差人送了多少礼物,当下众国戚王众侯伯都差人送礼,亲友家是更不用说的了。帐房里一一的都登记了号簿。只得打扫出荣禧堂来,预备筵宴王公侯伯以及部属官僚;书房里筵宴亲友家的男客;大观园省亲的正殿上款待王妃诰命夫人;贾母上房款待亲戚家的女眷,俱是彩觞。
到了这一日清晨,贾珍、贾琏、宝玉、贾环、贾蓉、贾兰都穿了公服,外有族中贾芹、贾芸、贾蔷、贾菱也都穿了吉服,都在王夫人上房,摆了仙酒果品。贾政刚一退朝,便挨次儿递酒上寿,一齐跪下。行礼毕,又与王夫人斟酒庆贺。
刚然完毕,就有孙二姑爷、周三姑爷、周小姑爷、薛蟠、薛蝌、林成玉、柳湘莲、甄宝玉、冯紫英等都进来行过了礼,都让到书房款待。随后就是尤氏领了纨、凤、钗、黛、赵、范、秦、胡行过了礼。又有迎、探、惜、巧、菱、琴、湘、岫诸人行礼已毕。其余公侯勋威以及诰命夫人,俱谦谢不敢当,惟请午间坐席而已。
叩见已毕,贾政才要更衣,又见家人男妇都在院子里磕了头。又见有许多奶妈子抱了许多的哥儿姐儿上来,乃是桂哥儿、藻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