甥又去谢他,他遂问及姨爹,托外甥带一信来问候姨爹。.他又说本是一族。外甥过来时,此信未及带来。”便叫跟的小厮:…陕回去,在枕头匣内,请老太太查出送来。”小厮天福答应着,就去了。
贾政便问:“外甥何事,测了个什么字?何不说说。”薛蟠道:“去年九月间,因在苏州置货,一时行情太昂,不能买起。约定九月内回金陵去。不知何日可以起身,外甥遂叫这个道人测字,好定行期。那人便叫将他筒内许多字卷儿,拈出一个字来,是个“有”字。那人用一铁箸在灰盘内写了片刻,遂问道:“你可是问行期的么?”这句话就把外甥吃了一惊。外甥心内自思:并无开口,这道人何能预知?因急急答道:“正问行期的。”那道人遂说道:“这个有字,九月无期,十月有象。”外甥又问:“可得十月多会?”那道人又说道:“欲定准期,月在半天,不过十五前后,即可起身。”外甥亦未深信,送了卦礼,即回寓来。不意行情直到十月初头方才平减,直到十四日方能装好上船,外甥开时,正是十月十五。姨爹说这字断的准呀不准?外甥今春又到苏州,这道人仍在街上卖卜围的人越发多了。外甥看他替人起了一课,说是“垢卦”,此人是求婚姻的。他说:“垢者遇也,又婚姻也。这卦甚好,二爻发动,当是求一得两。”一句话说的这人连声赞道:“真是神仙!”不便问那人是何缘故,想来是断得着了。外甥遂上前谢他所测之字,甚是奇验。那道人便问外甥姓氏,外甥对他说了,他遂哈哈大笑道:“原来就是金陵薛兄!当年为抢一女子,打过人命官司。可还记得道人吗?”外甥闻言,不知如何应他。那道人便又说道:“薛兄不必踌躇,贵姨翁可是荣国府贾讳政的吗?”外甥只得说是。他说:“很好。我正有字候他,薛兄可替我带去,便说贾雨村致候,贵姨翁自然知道。”
贾政一闻此言,连说:“奇事!但这贾雨村,现奉特旨,因吏部奏请起用遗老一折,?各处行文征求,此刻想已将次到京了。”薛蟠听着,随就说道:“这就是了。外甥此事,正在疑惑这个道人,外甥接他字后,苏州哄传阊门街上卖卜道人奉旨起用了。吴县聘到衙门内,优礼相待,禀明上司,用船装了,护送上京。走了”三两天,在船上早晨众人起来,忽不见了,亦不知何时隐去的。这还不算个高人吗?”贾政闻言,点头称异。
薛家小厮取了信,走进书房,薛蟠接过,看了不错,即递给贾政。贾政接过信来一看,封签上写着“宗兄大人亲手开拆”,后写“护封”,用着图书。贾政拆开一瞧,恰是一张红纸,四句好像谶语一般,上写着:“遇赵而升,遇礼而止,期颐上寿,玄曾绕膝。”语意颇是吉祥。贾政瞧了,遂即袖着。又问周府边海动静,薛蟠说:“外甥虽到杭州,并未知其的细,不敢混言。”因禀明要见姨母王夫人去,贾政遂叫贾兰陪着进上房来。不题。
却说周总制领兵五万,偏将数十员,水陆并进。一连几阵,皆获全捷。杀得海寇躲人海中深岛之内,不敢滋扰。奏闻后,忽蒙圣恩,赐了许多珍异,又赏了世职。随征将士,交部从优议叙。降旨:“擒获寇首,再行升赏。”周琼正欲驾船深入岛屿,搜捕贼寇,不意贼首黄信忽得了一个奇人,叫做赛乌获,身高丈二,膂力过人,善会妖术,走石飞沙;又有聚兽神牌,能聚虎豹狼虫许多怪兽。临阵冲击,无人可当。即如汉时巨无霸神通相似。黄信仗着此人,遂悄悄带兵一万,绕出周琼寨后,亲来搦战。
周琼领兵迎敌,却被赛乌获用了妖术,又放出许多恶兽,一时不能抵敌,败了一阵,折勾一二千人。忙传令据险安营,小心防护,恐贼劫寨,,另想别法破了妖术,即可制胜。及诸偏将正商议间,忽令旗来报:“营门口有一道人,背着宝剑一口,葫芦一个,口称甄士隐,要见总帅。”原来周总制与贾雨村在朝相好,尝听见说,急流津有烧了茅庵,隐去一位真人,叫作甄士隐。平素甚是景仰,一闻现在营外,连忙率众,倒履接将出来。见了时,周帅先打躬,备述平日渴慕,今幸得见,大慰平生。
甄士隐一见周总制如此谦逊,礼贤下士,心中亦甚欢喜,还礼稽首,遂同周帅步入营来。周帅细看来人,苍髯皓首,鹤发童颜,飘飘然大有神仙气概。举手让其上坐,甄士隐再三不肯,才在帐中分宾坐了。,茶过一巡,周总制便问:“老先生何处云游得到此处?学生一见仙颜,便觉尘襟尽表。”甄士隐说:“贫道踪迹向无定所,与老大人本有前缘。因闻赛乌获善用妖术,贫道不才,颇能破之。用敢毛遂自荐,亦是天数。想老大人应自不我遐弃。”周总制听了,满心欢喜,连连谢道:“学生何德何能,得邀老先生此番帮助,便可指日奏功。、学生当据实上达,老先生定蒙不次之遇,此不独学生营中之幸,实我皇上洪福之征也。”甄士隐听了一笑,也不多言。营中筵宴,甄士隐随便吃些,亦不见其奇异。
次早,天尚未明,甄士隐即请周总制升帐派兵。令众饱餐。到了天色微明,即擂鼓摇旗,带领人马杀奔海寇营来。黄信听见鼓声,仗着赛乌获,亦将兵马排开拥出。当下两兵尚未打仗,赛乌获即行起妖术,一阵飞沙走石,狼烟烈火喷过阵来。甄士隐一见,遂拔出松纹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