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求生放。”女古怪听了,笑盈盈道:“你两人只道躲离国内,怕拿了汉子,割肉作香囊,却不知我们在此,专为偷转小路的。你二人断然是不放去了,自有好匹配到你。只是这柜担果然是经文,我们没处用着。且问你这挑担尼僧是那里来的?”灵虚子道:“我雇觅挑担之人,都说道远地方难过,这都是前途庵庙出家女僧,发心舍力,替我哥子挑押前去。”女古怪道:“既是如此,只留下二位在帐内成亲,把这经担都舍与这尼僧去罢。”三藏们听了这女古怪之言,当阶谢了。那众妇女不敢违拗,反撮补三藏们挑押前去。
三藏师徒欣欣喜悦,向前坦然走了三五十里歇下,感激这僧人汉子高义。行者只是笑,三藏道:“徒弟,你这笑中又动了机心了。”行者道:“师父说话也不差,我们虽亏了僧人汉子舍身计,哄了女古怪们,救了我等,脱了虎狼之口,只是老孙却也要救他离了淫乱之门。”三藏道:“徒弟,你立心固好,只是你去救他,我们在那处等你?必须也要离了这西梁地界,直要到那有善男子的地方。”行者道:“师父之言有理。”乃复挑起担子,又走了三五十里,行者依旧歇下道:“师父,徒弟必要去救那僧人汉子,若再迟延,倒是我等害了他。”正说间,只见一个老婆子走将来,三藏忙上前问道:“婆婆,这往前去何处地方?”婆子道:“师父,我这地方叫做百子河,隔西梁界远了。河这边,妇女多无男子,还是女国流来气脉;河那边便有男子,却也不敢渡河。”行者道:“如何不敢渡河?”婆子说:“一则我这边见了汉子便要害他,一则河内有个妖魔,专一禁革女妇不许过东,汉子不许过西。”行者道:“我们却要东越,如之奈何?”婆子道:“我看你们都像女僧,怎么过得去?”行者把脸一抹,道:“婆子,你看我们可是女僧?”婆子见了道:“原来毛头毛脸都生的是丑恶和尚,和尚便是男子身,我去传与远村近里,齐来捉男身和尚也。”飞往旁路去了。三藏道:“悟空,只是你多嘴饶舌,方喜过了女国,躲了女古怪之难,却又遇着这婆子,你便照着女僧模样走罢,却又变转原相来,叫我那存想之心一动移了,便装女僧不来。如今尚未出界,不曾过河,这婆子去传了妇女来,怎生奈何?”行者道:“师父放心,料婆子走到村里,传了妇女来时,也要半日,我如今且回去救了僧人汉子来,再与婆子讲话。师父与八戒们在此等候我。”行者说罢,一筋斗直打到女古怪林前。
却说比丘僧与灵虚子被女古怪留人帐内,叫众妇女备办筵席成亲。这女古怪不是一个,他却有五六个,那为首的便扯着僧人,其下你扯汉子,我也扯汉子,彼此相争起来。灵虚子想道:“我如今意要变出凶恶像来,只恐唐僧们去路末远,万一这贼们追赶上,又生出不美情节;若是不弄个一通,他们你争我夺,情又可恶。”灵虚子思思想想,暗与比丘僧计较脱身之策。
却说行者到了林中,隐着身形,走入帐前,见僧人汉子被妇女们扯拽争夺,乃想道:“小男汉子且由他,只是僧人如何与他们吵弄?”乃出林变了一个老尼,直走入帐,向女古怪们说道:“老尼一个徒弟,被魔君们错当做僧人留在内,叫我各处找寻。”女古怪们听说,齐把眼看那僧人,比丘僧却就会意,随变个女僧模样,这些妇女齐把眼看,见这小和尚容貌比前越娇。大家呵呵笑将起来说道:“果然是个尼僧,我等惶恐惶恐,老尼,你领了他去罢。”
行者随把比丘僧领出到林,问道:“师兄,你在何处出家?有这高义?救了我们经担过此,我只得复来救你。但不知你那位善男子是你何人?如今作何计较?”比丘僧道:“小僧也只为师兄们远来,恐被贼妇女害,故激起义气,与我俗家的一个兄弟舍身救你。既已救了你们,但只问你走到何处?可曾离了这女国境界?”行者便把百子河事说出,比丘僧道:“师兄,你且去保守经文,计较过河,那婆子去传村里,万一妇女齐来,又为反美不美。你休管我,我自有计救我兄弟出来。”却是何计去救?且听下回分解。
总批:
女古怪原不见得古怪,还是灵虚比丘与行者自作怪耳。
行者师徒妆女增,尽可过得此处,似不必比丘一番转折,只为要显佛家妙用耳。然不如此亦度女古怪不成。
第五十九回
行者智过百子河水贼代送西来路
不贪淫欲恋尘华,净此身心是出家。
莫道婴儿婚姹女,丹家道合莫疑差。
话说比丘僧见孙行者来救了他出帐,他忙将数珠一粒解下来,变了个苍蝇飞入帐内,向灵虚子耳内道:“唐僧师徒已临百子河,将渡,料这女妇不能追赶。”报了这信,灵虚乃向众女妇道:“方才女僧是我妹子,众魔君既放了他去,伏望一视同仁,也放了我去。”只见为首的女古怪道:“如今只这一个小汉子,须是我要他成婚。”众妇女道:“千载奇逢,难叫你独占,不如大家割他一块肉,做个香囊佩带。”便执刀在手,乱要动手。灵虚子已知唐僧去远,把睑一抹,将身一抖,变了一个八十老尼,衣带上解下木鱼儿,敲着笑道:“列位魔君,真是千载奇逢,化你盖造一座庵堂,与我母女修行。”众女扫见了惊怕起来,道:“分明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