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不老实向他取?”行者道:“八戒,你能老实向他取么?”八戒道:“何难?何难?但不知这妖魔躲在何处?”行者把眼在河上一望着:“早哩,我在水底筋斗也打了几个回转,走了数遭,如今看来还在前面哩。”三藏道:“悟能,你既是能老实去取,替那老和尚一取,也是功德,莫要差失了一粒,损了他念头,快把篙子紧撑,若是那老鼋念旧,好歹把宝镜借与我们,一照这点身心邪正,自家也讨个分晓。”行者笑道:“师父,徒弟正也想着他的镜子,无奈偷不得,骗不能,除非你们老实向他借。”按下师徒在木筏上前行。
且说比丘僧变了老和尚,灵虚子变了个小沙弥,他只为保护真经,见唐僧们得了木筏,安心东行。乃复了原身。比丘僧向灵虚子道:“师兄,我与你只因设了些假诈,欺诱了巫人与那三贼,乃失落了一粒菩提。孙行者既找寻着根由下落,我与你只得去寻那妖魔问他索龋”灵虚子道:“师兄,如来赐的至宝,安可失落?取也不难,方才只为保护唐僧们经担,便未暇谋及于此;如今既知在两个鼋精之处,只得使出神通道力,复还了你至宝,再去前途照顾他师徒走路。”比丘僧说:“师兄,计将安出?”灵虚子乃把木鱼儿执在手中,口中念了一句梵语,只见那木鱼顷刻变了一尾鳖鱼,好生神异!怎见得?但见:
龙首高昂,金鳞光灼。喷云吐雾赛长蛟,摆尾摇头过猛鳄。看飞腾激水扬波,观形状高山峻岳。任他狡谲老鼋精,见了藏头须缩脚。
那鳖鱼直下河水,径来到老鼋巢穴,直把鱼尾在他前后宅屋一揽,吓的些小妖飞跑到二鼋巢穴道:“主公,快把菩提子送还了那老和尚罢,他如今遣了一条似龙非龙、如蟒非蟒,把巢穴一揽,根椽片瓦也没一件。”老鼋听得慌张,战惊惊的向二鼋道:“怎么了?吾弟何计救我?”二鼋笑道:“吾兄莫慌,他欺你个不在家,待他到此,我自能保你。”
正说间,比丘僧依旧把警提变了舟航,只是缺了一舵。他与灵虚子撑驾水面,河底却是鳖鱼游来,到了二鼋巢穴,那鳖鱼把尾又一搅,只见二鼋宅第屋瓦皆震。二鼋忙执了宝镜走出屋来,向鳖一照道:“何处僧道梆子,也来成精?”只见鳖鱼被镜照了,依旧是个木鱼儿浮在水面。灵虚子见了,忙收起来,再念梵语,那里变了?乃向比丘僧说;“师兄,道法不胜妖魔,定是他神通广大,我与你又不能入水交战,如之奈何?”比丘僧正无计,只见后面一座木筏撑来,却是三藏师徒与经文在上。比丘僧见了道:“师兄,唐僧们来了,此事还要孙行者方能妥当。只是我原与你是个老和尚、小沙弥,如今莫教他师徒看破。”乃依旧变了老小二人,将舟航泊在河岸,把木鱼儿敲着念经。
三藏在木筏上听闻道:“悟空,是那里木鱼声响?”行者往前一看,道:“师父,那河岸边泊着不是一只船儿?”三藏道:“船上敲木鱼,定是善人,可与你近前去看。”八戒忙把篙子撑着木筏到前,依旧是老和尚与小沙弥在船上敲梆念经。行者见了道:“老师父,菩提子取了么?”老和尚道;“不曾,不曾,这妖魔真是神通广大,本事高强,还乞师父们替我老和尚一龋”行者看着八戒、沙僧道:“师弟,你们出没波涛,好生便当,且八戒善能老实去取,方便门中做个功德,扫荡了妖怪,也与河中往来造福。”八戒听说,乃两眼看着老和尚船舱里放着几个大馍馍,他笑道:“老师父,你叫我下河取数珠,放着馍馍却舍不得斋我老猪。”小沙弥道:“师兄取了数珠来,便奉你受用。”八戒道;“先受用了去取教珠。”沙僧上前,一手扯着八戒道:“只是师兄贪图口腹,你不快走,我去建首功也。”往河中“骨都”一声跳入水底,那八戒方才也下水。
两个在水底走了一程,只见一所宅第屋门大开,那两个鼋精坐在上面,一个手拿着宝镜,一个怀藏着菩提,那光采射出。八戒道:“沙僧师弟,如今却是老实向他要?还是假变设法向他取?”沙僧道:“二哥,我与你一善一恶罢。”八戒道:“善便大家善,恶便彼此恶,怎叫做一善一恶?”沙僧说:“善取只恐妖魔倚强恃势,恶取又恐妖魔也有神通。我与你一善与他好取,一恶与他狠争。”八戒道:“我老实善取罢。”沙僧道:“你既善取,待你好讲一番,取得便罢,如是不肯,待我恶要。”八戒乃整整身衣,走到二妖面前。
那二鼋忙悬镜一照,道:“不好了,那里猪精走入屋来?!”八戒道:“二位魔王,小憎不是精怪,乃是跟随唐僧灵山取经的第二个徒弟,法名猪八戒。”老鼋听了,忙起身道:“吾弟,果是不虚,乃我当年恩人,且请坐下,有何见谕?”八戒道:“别无他说,只因路过此河,遇着贼人,亏一个老僧助力打斗巫人,他却失了菩提一粒,央我们替他来龋闻知我大师兄不老实,弄机巧变幻,魔王不耐烦与他,故此小僧来取,望你方便还了他罢;再者,闻知有一宝镜,能照人邪正,我师父唐三藏欲求借一照自己身心。”老鼋听了笑道:“本当奉命,把菩提子还那老和尚,只因他将此变舟航来敌斗巫人,便失了菩提正念。此定既失,莫说我怪他变幻不肯还,便是菩提子也不肯复归他手。猪师兄,你请回,万万不敢奉命。”八戒道:“空镜暂借片时。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