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借一碗来。”和尚道:“我们有茶。”
于冰道:“我要水,是与此人治玻”和尚将水取至。于冰道:“众位且请回避。”众和尚道:“我们到要看看你这用凉水治玻”又一和尚道:“治好治不好,我们看他怎么。”众和尚方一齐退去。于冰在水内画了一道符,又念了安神定惊的咒,令城璧将不换扶起。不换又狂叫起来。于冰将水灌下。仙传法术,救应如神。只听得腹中作响,不换道:“怕杀!怕杀!”
随即将眼一睁,看于冰、城璧,拼命的跳下地来,哭拜道:“不意今日又得与二位长兄相见!”眼中落下泪来。于冰扶起道:“贤弟不必多礼,且将入都原由,告诉我听。”不换正要说,那些和尚听得房内问答,都走来看视,见不换站在地下,一个个大为惊异道:“可是那碗凉水的功效么?”正言间,各房头和尚又来了好些,都乱嚷:“是怎么好的?”于冰向不换道:“此地非讲话之所,可同出庙去。”三人却待要走,几个和尚拦住道:“我们担了好几天人命干系,怎么好了就走?”内中一个年老和尚,见三人衣服破旧,亦且行踪有些诡秘,京都地方,恐怕惹出是非来,连连与众和尚递眼色,三人方得出庙。
直走到土地庙后身,才立住脚,听不换说话。
不换道:“我是本月初六日早间出洞去寻食物。刚走到虎沟林,见一树莎果正熟。只摘了三四个,听得背后一人叫道:“金不换,你好自在呀!’我彼时大为惊吓,深山之中,如何有人知我名姓?回头看时,见一青面道人,其头匾而且宽;两只眼睛纯黑,没一点白处,比棋子还大,却又闪闪有光;身子约五尺高下,更是宽扁的异常。穿着一件青布道袍,脑袋上不见有头发;将一顶木道冠,用带儿穿着,从顶中间套在项下。
我见他形容古怪,心上着实怕他,暗念护身咒。那道人大笑道:“我非鬼非怪,是与你有缘的人,又非害你的人,你何用念那护身咒?’说罢,他坐在一块大石上,着我和他同坐。我想了想,他若害我,我也走不脱。我便远远的寻了块石头坐了。那道人道:“你在本山琼岩洞修炼,想是要做个神仙么?你若打的过本月二十五日,将来稳稳妥妥是个神仙;若是打不过,求做个猪狗亦不可得。’我便问他打得过打不过原由。那道人道:“你心上又怕我,又疑我,又且不信服我。与你说也无益。我且将你自幼至今行为过的事,略说几件。我若说的有半字差错,你理该不信服我;若说的一字不差,你须要听我,我好救你的性命,永结仙缘。’随将我父母名讳,并我做过的事,无一不和他亲见一般。且更有奇处,我昔年做过再想不起来的事,他都说得出来。我听了,便疑他是个神仙。世上那有知过去未来的妖怪?他说我打不过本月二十五日,我不由的怕死心切。只是惧怕他的形容丑恶,不敢求他解救。谁想那道人又知我肚中的话,大雉:“你要活,就恳求我;你要死,我此刻就别过你,何用你肚中打稿儿?’我见他明白我心上话,便问他如何解救之法。那道人道:“你道友冷于冰炼气口诀,系得之火龙真人。
真人原教他不许传人,谁想他就传与你和连城璧。那连城璧今世虽是个强盗,他前三世皆是学道未成的人。这真仙口诀,理该传他。你前一世是人,只因你打爹骂娘,即转生为狼;做了狼,你又吃人;因此第三世又转生为驴。”说到此句,城璧大笑,连于冰也大笑起来。
不换又道:“他说我今世方得为人。’一个初世为人的人,安可消受真仙口诀?教你日后轻轻的做个神仙,与天地同休?
古今焉有此理?目今冷于冰已被火龙真人传去,罚他烧火三年,免他妄传匪人的罪孽。因此,许久他不来看望你们,托我救你。’我问他:“可见过冷大哥么?’那道人大笑道:“我与冷师弟同出火龙之门。火龙在唐朝,渡了桃仙客;到宋朝,才渡了我;本朝才渡了他。我今这一来,还是受冷师弟之托,瞒着火龙真人到此。’我彼时听了与大哥是师兄师弟,便深信他无疑。又问他:“打不过二十五日,想是死么?’那道人道:“人孰无死?只是你死的伤心可怜,一死便万世不得人身。’我问:“是怎么个死法?’那道人怕泄露天机,不肯说,只说我死的苦。我又再三问是怎么个死,那道人只是摇头,说我死的苦不可言。我问:“要凌迟我么?’那道人道:“比凌迟还苦。’我听了心上着急,与他磕了几十个头,求他明说。他长叹了一声道:“看在冷师弟分上,我也讲不得泄天机了。’随向我耳边低低的说道:“火龙真人已碟知雷部,定在本月二十五日午时霹你。一霹之后,不但求一胎生,连卵生亦不可得,只好在蛆虫、蚊纳中过日月。你说比凌迟苦不苦?’我听了惊魂千里,又跪着求他解脱。那道人道:“我原是为救你而来。
你此时跟我走方可。’我说:“老师便教我赴汤蹈火,我亦不辞。只是我表兄连城璧须达他知道,我心上方安。’那道人便怒说道:“你若必定去别他,你就安排着挨雷。我便去了。’我怕死情切,不合许他同行。那道人将我左臂捉住,顷刻间起一阵大风,刮的天昏地暗。约两个时辰,把我飘荡在这报国寺后。与我留了一块银子,教我住在寺内盘用。他说怕火龙真人知道,不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