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人家。”周琏道:“你说的甚是。此事若不成,我还要这性命做什么?总之,这事我都交在你身上。”苏氏满口应承去了。
周琏屈指计算,明日该到书房中宿歇。苦挨到那晚四鼓时分,即扒在墙头等候。不想蕙娘自苏氏去后,也急着要问个信息,偷走在夹道内。周琏看见,忙拾一小块炭丢下去,先拿过枕、褥,后提了灯笼,两人到一处,且顾不得说话,先行干事。
事完,周琏将蕙娘抱在膝上,便说他母亲和他父亲的话。蕙娘道:“你父亲尚如此,我父亲更不须说,难道就罢了不成?”
周琏道:“我便死去,也不肯罢了。我这几天想算,着叶先生并我父素日相好的朋友说这话,再看何如?”蕙娘道:“你是极聪明的人,你估料烦他们说,也有个中用,只用你父亲几句道理话,他们就是个罢休。你依我说,咱两个且欢会这五夜,过了五夜,你回到家中,便装做起病来,一口饭不要吃,却暗中说与苏大嫂,与你偷的送东西吃。你父母定必着慌。到危迫时,然后着那苏大嫂替你在太太前以实情直告:若娶不了姓齐的女儿,情愿饿死。只用三天,你父母止生你一个,又没孙儿,不怕他老两口不依。到只怕还要替你想妙法儿成就这件事,也定不祝”周琏听罢,抱住连连亲嘴,道:“我的心肝,我此刻才知你是我的老婆了。此计大妙!你我事体,无不成矣。”
蕙娘道:“还有一件大疑难处:你丈人丈母未必肯依,又该怎处?日前苏大嫂说‘用五百银子已安顿住了’,未知确否?”
周琏笑道:“我丈人是个赌钱的魁首,又不重品行,只用泼出一二千两银子,教他怎么便怎么。到是你父亲,真令人没法。
“蕙娘道:“有我母亲与他作对,有何不妥?我如今也顾不得羞耻,早晚与我母亲实告,着他救我罢。”两人商量停妥,又大干起来。
不意庞氏出恭素日在午未时分,昨日吃了些烙饼,大肠干燥了,便不出恭。此时鸡叫时候,忽然腹中作痛,穿了衣服,提了一碗灯,将走到夹道门前。只听得有男女交媾之声,大吃一惊,连忙将灯吹灭,侧耳细听,是他女儿与人做事。淫声艳语,百般难述。又听得抽送之声响彻户外,不觉得浑身苏软,气倒在一边。彼时便欲闯将入去,又怕有好有歹,坏了自家声名。没奈何,一屁股坐在台阶上,等候下落。心上猜疑,不知和谁胡干?只等到东方亮时,男女喘息之声,与抽送之声,上下互应,又听得他女儿越叫念的一声大似一声,着实不像些话说。再听那男人口里也是任意乱道,却听不出语音是谁。这婆子越听越气,越气越恼,越恼越恨。后听到着实凶狠田地,两手只在心上乱挝,少刻淫声两罢,艳语双休,又听得唧唧喁喁说起话来。须臾,听得那男人道:“是时候了,我去罢。”
少刻,蕙娘开门出来,乍见他妈坐在门傍台阶上,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,只吓的惊魂千里,浑身打起战来。庞氏看了一眼,将上下牙齿咬的乱响,恨骂道:“不识羞的贼淫妇、臭蹄子!”蕙娘知事已败露,连忙跪下痛哭起来。庞氏道:“你还敢哭!只怕人不知道么?”说着,一蹶劣站起,入夹道内坐在一块大炭上,蕙娘也跟了入来,又跪在面前。庞氏道:“你做的好事呀!恨杀我,气杀我,呵呀呀,把亏也吃尽了,把便宜也着人家占尽了,你快实说,是个谁,是几时有上的?”蕙娘到此地步,也不敢隐藏,低低的说道:“是周大哥。”庞氏忙问道:“可是你干哥么?”蕙娘道:“是他。”庞氏听罢,将一肚皮气恼尽付东流,不知不觉的就笑了。骂道:“真是一对不识羞的臭肉!你还不快起来!在这冷地下冰坏了腿,又是我的烦恼。”蕙娘见庞氏有了笑容,方敢放心站起。先时止是惊怕,此刻到有些害羞,将粉项低下,听庞氏发落。庞氏又道:“臭肉是从几时起首,如何便想到这夹道中来?”蕙娘将前前后后,通首至尾说了一遍。庞氏道:“真无用的臭货!会过这边来,难道你就不会过他那边去?夜夜在这冷地下着尿屎薰蒸,他不要命,你也不要命了么?今夜晚上,你就到他那边去,赶天明过来,教他与你写一张誓状。他将来负了你,着他爹怎么死,着他娘怎么死,他是怎么死,都要血淋淋的大咒,写的明明白白。你父亲是万年县头一个会读书的人,岂有个读书人的女儿,教人家轻轻易易点污了就罢休的理!况男子汉那一个不是水性杨花?你不拿住他个把柄,还了得!你只管和他明说,说我知道了,誓状是我要哩。若写的不好,还要着他另写。
他若问我识字不识字,你就说我通的利害,如今许大年纪,还日日看《三字经》。此后与你银子,不必要他的。你一个女儿家,力最小,能拿他几两?你只和他要金子。我再说与你,金子是黄的。”说罢,从炭上起来,连恭也不出了。正要开门出去,蕙娘将衣襟一拉,庞氏掉转头来问道:“你拉我怎么?”
蕙娘低下头,略笑了笑。庞氏道:“臭肉,你要说,只管说罢,还鬼什么哩。”蕙娘道:“日前周家那家人媳妇儿说的话,全要妈做主,不可依我爹的性儿。”庞氏虚唾了一口,笑着,先出去了。蕙娘也随后回房,坐在床上,又有些讨愧,又心上喜欢。
齐贡生家,素常睡的最早,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