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贼人无暇议我之后。再着勇将三四员,命一大将统之,带兵直驱归德,攻其西衙连营。却断断不可全攻,或攻西北,或攻西南,止攻一营。一营破,则七营定必牵动。复用一二将带兵,遥为观望,俟其七营救援时,可赶来尽力合击。贼众不知有伏兵多少,必散败走归德矣、夏邑不攻,俟永城、宁陵两处成功后,则西北正东俱为我有,就以破永城之后珍攻夏邑,以破宁陵之兵攻虞城。二城谅无才智之人把守,破之最易。二城破后,沿河守御贼众怕官兵剿杀,可不战而散。大人可一边遣将接应诸路,一边起阖营大兵攻归德。师尚诏四面援绝,虽欲逃走,亦无道路矣。庸恩之见,未知各位大人以为何如?”
曹邦辅拍手大笑道:“通盘打算,较围魏救赵之策更为灵变敏捷。我亦曾昼夜思索,只是想不到应船调度耳。真是圣天子洪福,出此智谋之士。但还有一件,我到要问你;贼众妻子果都在永城么?”文炜道:“此系至真至确,生员何敢在军前乱道,做不保首领之事?”曹邦辅道:“永城一破,归德贼众之心必乱,此策最妙。然大众妻子尽寄一城,城内强兵自倍多他和,而猛将必定有数人镇守,这必须一武勇绝伦、智谋兼全之将,方克胜任。少有差迟,不但自己送了性命,且误国家大事不浅,而虞城、夏邑俱不能攻夺。”说罢,向帐上帐下普行一看道:“那位将军敢当此任?”众官无一应者。
又见林总兵背后走出金刚般一大汉,跪禀道:“生员愿去立功。若得不了永城,情愿将首级号令辕门,为无勇无才、妄膺大任者戒。”曹邦辅向众官道:“大哉言乎!”又笑问道:“看你这仪表,实可以夺昆仑、拔赵帜,你且说你又是何人?
“林桂芳欠身道:“这是小弟长子林岱。”邦辅亦欠身拱手道:“智勇之士,尽出一门,我看令郎仪表雄伟,气可吞牛,定有拔山扛鼎之勇。今朱秀才之谋既在必行,理合一齐发作,方使逆贼前后不能照应。老镇台就与令郎拨三千人马,暗捣永城,功成之日,我与胡大人自行保题。攻打西面连营,责任也不在取永城之下,须得英勇大将,方可胜此巨任。两镇台属下,谁人敢去?”管翼道:“小将愿带本部人马效力。”邦辅道:“老镇台亲去,胜於十万甲兵,小弟无忧矣。”桂芳道:“小弟去攻打宁陵。”邦辅道:“宁陵不用起老镇台,遣两员将佐,带一千人马即足。镇台带领人马接应令郎,到是第一要务。管镇台止有本部五千人马,攻打贼众八座连营,实是不足。看来再有一二勇将,统兵接应协击,方为万全。”
话未完,忽中军帐下闪出两个武官,跪禀道:“小将一系军门左营参将罗齐贤,一系辕门效力守备吕于淳,情愿接应管大人,只是没有人马。”邦辅道:“就将胡大人麾下人马拨与你三千最便,何用别求?”完宪满面怒容,说道:“曹大人以巡抚而兼军门,足令人钦羡之至,只是此番若胜,自是奇功;设或不胜,其罪归谁?”邦辅大笑道:“以孔明之贤知,尚言成败利钝不能逆睹,邦辅何人,安敢保其必胜!至言以巡抚而兼军门,是以狂悖责备小弟。但小弟既为朝廷臣子,理应尽心报国,无分彼此,胜败非所计也。日前奉旨,着小弟参赞军机,就是今日提调人马,亦职分所应为。今与大人讲明:胜则大人之功,败则曹某与二总兵认罪。若大人按兵观望,小弟不敢闻命。”宗宪面红耳赤,勉强应道:“小弟亦不敢贪人之功以为己利,只求免异日之虞而已。”邦辅又向林岱道:“兵贵神速,迟则机泄,公子可回尊公营内,整点人马,即刻起行。”又向文炜道:“你系主谋之人,若得凯旋,其功不校”众人散出,邦辅又坐催宗宪,发了令箭,点三千人马,与罗齐贤等。复到二总兵营内,打发各路兵将起身,然后入睢州城公馆,发火牌催督军饷。胡宗宪在营内一无所事,守着自斟壶两三把,酣饮嗟叹而已。正是:秀才抵掌谈军各,巡抚虚心用妙谋。
诸将舍身平巨寇,军门拼命自斟壶。
第三十一回克永城阵擒师尚义出夏邑法败伪神师
词曰:
马踏平沙,将军衔命,镇静无哗。打破孤城,斩杀巨寇,雨判残花。
兵威远近惊讶,那女尼神游鬼查。一遇通玄,智穷力竭,远遁烟霞。
右调《柳梢青》
且说师尚诏据住了归德,又得了四县。他也知道收买民心,开仓赈济,并恤被兵之家,四县亦如此行事。自己号为雄勇大元帅,有十数个知心将佐,俱号为小元帅。其余一十百员贼将,俱号为将军,妻蒋金花,号为妙法夫人;秦尼姑,号为神师。
他族中的穷贼,各有名号。凡攻城掠地,战守接应之策,俱系这尼姑提调。师尚诏久有取开封之意,听得胡军门初八日起兵,只得料理迎敌。后又听得停军睢州,调两阵人马,四五天不见动静,遂遣诸贼将旁取夏邑等县。
一日,笑向诸贼将道:“军门胡宗宪,无谋无胆,今驻军睢州,不过掩饰地方官和百姓耳目。他心上害怕,可想而知。
我意欲分兵三路,一军趋开封东北,声言取考城,绊住胡军门人马;一军趋开封之南,傍略州县,牵住各处救兵;我领请将鼓行而西,直取开封。量胡军门庸才,断不敢回军救应。即或敢来,分兵御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