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,便把大炮搬转,对准厦门城内开放。轰轰烈烈。一日一夜,城内所有衙门房屋,全数打塌。
颜制台同刘道台预先退出,回到同安地方驻扎。岂知洋将并不派兵守住厦门,只派了几只兵轮守住鼓浪屿炮台,撇了厦门,把所有洋船全数开到浙江一带去了。因此颜制台探得洋兵已去,便重到厦门驻扎。一面借此奏了一本,只说道厦门已经收复了。那时皇上下了一道圣旨,把颜制台降为三品顶戴,派了一个端侍郎到福建查明此番开战情形。这且按下。
且说浙江伊大臣交卸之后,新到一位裕大臣,官名叫谦,那时洋兵已撤去,定海业经官兵收复,不料此番洋船又从福建到来。裕大臣初到浙江,一切情形,都未熟悉,幸亏林文忠公也在浙江,还好帮他一臂。
岂知有一个广东王运台,向来是琦善一党,同林文忠公不对的,此番进京召见,却在皇上面前,竭力推尊琦善,一味说林文忠公肇事,奏请重办。因此皇上下旨,把林文忠公办了个新疆充军的罪。后来有人在皇上面前代他求免,便改派林文忠公到河工上去当差赎罪。
林文忠公一走,浙江因此又少了一个靠傍。那定海地方,本来是零零一块地,守也守不住的,不如听其自然。这边把所有精兵五千名全数派在定海,又听信了一个葛总兵的说话,把定海城外面沿海一带,再筑起一面城墙,三面连住山脚,就用山头当个城墙。因此城内地方越大,兵势分散,保守越难。况且三面是山,外国人从山后爬过来,便在城内了。如此地方散慢,这五千名兵勇那里能够分派?
这年八月十二日,洋船又到定海,开炮攻打,这边回了几炮,也打沉他火轮船一只。从此日夜攻打,炮声不绝。到了十七日,洋兵从五奎山、东港浦、晚峰岭分了三路,拼命前进,前队打伤,后队又到,大战一场,不顾死活。洋将大呼一声,洋兵一齐登山,爬进城内。当场城内有王、郑、葛三个总兵,都死战阵亡。
此番定海再失,却是调度不能得法。至于守城兵将,也很能出力,三位总兵一齐殉难,虽然失守城池,也算能尽节勇,却不比那广东这班偷生怕死的官员不要脸的。原来裕大臣虽然调不得其法,办事却极肯尽心竭力。
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十七回 陷镇海大臣死节 驻姑苏幕府横行
却说定海既已失守,那时裕大臣驻扎在镇海,手下只有兵丁四千名。裕大臣自己带了一千多名保守镇海城池。有一个谢总兵名叫朝恩,带了一千多名保守隔江对面的金鸡岭。又有一个余提督名叫步云,带了一千多名保守城外的招宝山。
那余提督本是一个奸猾小人,向来与裕大臣不对的,也不肯听裕大臣的号令,暗暗在招宝山插了几面白旗,分明是向洋人求和的意思。这天裕大臣下令誓众,余提督假意不到。裕大臣一面奏了一本,说道:“目下军情甚急,手下都不肯出力,臣总死守此地,不离一步,拼把一死报国。”
这年八月二十六日,洋船到了镇海,分兵两路,一路打金鸡岭,一路打招宝山。可恨那逆臣余步云,在招宝山见洋船到来,还不准兵勇开炮,却到城内来见裕大臣,请趁此带兵退回宁波。裕大臣不准,那逆臣便撇了招宝山向西走了。
洋兵占住招宝山,便架起大炮向城中攻打。那时金鸡岭谢总兵一支兵又打败仗。裕大臣见势头不好,便一面把钦差大臣这一颗印差人送交浙江抚台,一面自己跳下池内死了。登时洋兵便一拥进城。
那逆臣余步云逃到宁波。这月二十九日,洋兵轮舟多只,追到宁波,余步云又撇了宁波,同了宁绍道鹿道台逃到上虞县地方。因此宁波立刻失守。那时慈溪、余姚二县见道台逃走,县官也就逃走了。因此两县又一同失守。咳!这班没用逆臣,竟把皇上的城池,好像泥沙一般抛了就走,该死不该死?
那逆臣余步云起初还奏上两本,说道:“此番是裕大臣先逃,因此我也同走。”后来裕大臣殉难死了,皇上赏下谥法,赐他子孙世袭,余步云才没口可开。这且按下。
且说这年九月,京城内得了镇海、宁波失守的信息,皇上立刻就派了一位扬威将军,官名叫做奕经,又派两个参赞,一个姓文,一个姓特,十月内由京到了苏州,暂时驻扎,等待各省兵勇齐集,再到杭州。
那扬威将军手下有四个幕府,一个名叫容照,一个名叫杨熙,一个叫联芳,一个叫阿彦达,都是年纪很轻,到处横行,不顾大局。在苏州的时候,天天唤戏班唱戏寻乐,又向属员索贿要钱。那奕将军又是胡涂不管事的,随他们在外面吵闹,闹得声名不好,奕将军才过意不去,下令到嘉兴驻扎。
那时洋兵得了宁波,浙江信息极紧,可恨这班幕府,到了军情告急的时候,还是这种放肆,这也是国家气运如此。派了多少将军、钦差大臣、总督、巡抚,除了林钦差革职,裕大臣殉难,这二位之外,竟没有个尽忠报国的大臣。碰来碰去,不是逃,定是走,不是胡涂,定是贪赃,难得像林钦差、裕大臣这种人,又是个个人忌他,参的参了,死的死了。
你看洋兵从广东闹起,闹到浙江,惟有林公在任的时候,在洋面打了多少战仗,三元里义兵把洋兵大败一场,邓总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