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郎接出二十里,一齐的勾奔南门要进城。岳公他早在门里把他候,让过去马队上前就行凶。在嘴里药线用牙只一咬,那炸弹克叉一声了不成。三炸弹一齐暴裂望外打,先炸死行刺人儿名岳公。该着那伊藤博文命不尽,那弹子未曾伤着他身形。打死了护卫兵丁人九个,又炸死赶快车人儿一名。大伙儿一齐说是:“有刺客!”护卫队将车围个不透风。巡警慌忙望前跑,看见岳公死尸灵。将死尸抬到领事馆,伊藤也进了公馆中。振东三郎过来把惊道,又只见伊藤那边开了声。
话说岳公见伊藤车子过来,他急忙将药线咬开,只诚(曾)想将伊藤炸死,那知道他那护卫军多,未曾伤着伊藤,他自己让炸子先崩死,真是可惜。后来伊藤到了公馆,命人验岳公的尸,看看他是用何物行刺。验尸之人,验了一会,回来言道:“那人是炸弹行刺,看他口中含有药线,并且他还是崩死的。”伊藤一听这话,暗自想道:“这人是姓甚名谁?并且他这炸弹,韩国人也不能会制,其中必有原故。再说此人,要想行刺,不能他一个人。我想要将此城中之鼓动百姓,与这个行刺的党徒可得,用个甚么法能知道?”寻思一会,忽然计上眉峰,说:“我何不雇此处的人,让他与我访听。要是有人打听着实据,我给他五百元钱,他国人见财就能替我办事。”主意已定,遂将这事告诉于振东三郎。振东三郎就雇了些高丽人,在外打听。
这日来了一个二十岁的人见振东三郎振。东三郎领着见伊藤。伊藤命通事问他,说:“你姓甚名谁?将那刺客的原因,并他的党羽,一一的说来。”那人对着通事可就讲起来了。
那个人站在那边开了声,尊了声:“通事老爷听分明:我小子姓关名字叫关富,有一个外号叫作一包脓。家住在南门以外东胡同,行刺那些事儿我知的清。他的家与我离不远,他的名字叫岳公。他师傅姓侯名元首,在云府教书诲童蒙。岳公的同学也有十几个,前几年一齐游学赴美京。侯元首他在家中开报馆,专讲究劝化百姓救生灵。今年里岳公游学回家转,还有那寇氏本良人几名。寇本良在这城中立宣讲,着(整)天里讲究自治瞎咕哝。岳公他一心要把统监刺,寇本良与他做了炸弹物一宗。这事情我寡知道人三个,就是那元首、本良与岳公。我怎么能知他们是同党,这里头有个原因在其中。侯元首有个使人叫李九,我二人本是八拜好宾朋。这事情全是李九对我讲,所以我才知内里那情形。这本是三三见九实情话,并无一句虚言来假告诵。五百元钱快快给我,我好与李九分赃饮刘伶。”那通事听罢关富一些话,他这才对这伊藤把话明。
话说那通事听罢关富一片言语,遂对伊藤一说。伊藤又让通事问那关富,说:“那侯元首、寇本良现在那里?”通事又问关富,关富说:“在云在霄府前门房报馆望住着。”通事又对伊藤以(一)学,伊藤遂与关富五百元钱,遂派了十几名巡警,让关富领着,去上云府拿寇本良、侯元首二人。以外又多给关富十元钱,作为酬劳,关富得了钱,遂领着巡警上云府拿人,这且不表。
再说这领事衙门,有一个茶童,名唤林中秀,本是韩国人,原先在侯弼报馆内当过茶童,皆因家贫,元首常周济他,后来因为别的原故,不在那处,就上日本领事衙门,与那振东三郎当茶童。当日听关富说元首与岳公是一党,他就知道伊藤一听这话,必不能干休,他偷着跑到元首报馆。
这时候元首正与本良在那闲论伊藤这次来不知因为啥事,又见林中秀歇歇喘喘跑进来说:“你二人快逃命吧。”元首说:“因为甚么?”林中秀说:“伊藤自从岳公刺他以后,他就常常打听岳公的党羽。今天有一个关富,贪了五百元钱,说你二人与岳公一党,并把那做炸弹之事全都说了。我想日本人不久就要派人来拿你二人来了。要不速逃,恐怕性命难保。”本良说:“事到其逼,就得躲躲为妙。”元首说:“可也是。”遂急忙备上一匹马,也靡顾拾道(掇)煞(啥),元首骑马,本良步行,师徒逃难而去。那林中秀也不回领事衙门,自己去了。
单说关富领着巡警,到了街口,撞着李九从那边来。关富说:“他二人在家没有?”李九说:“我早晨出来的,方才我迎着他二人,慌慌张张,望东北去了,你们快赶去吧,才走不远。”关富一听,可就领着巡警,扑奔东北赶下来了。
这关富本是一个古董星,只为那五百元钱把坏生。对着那振东三郎把话讲,硬说是元首、本良要革命。贼关富领着巡警报馆去,要捉那元首、本良人二名。不是那林氏中秀把信送,他二人性命一个保不成。贼李九从中又把坏来使,关富他才领着巡警东北行。
他二人方才出了北门外,又听的后边人马喊连声。他二人一见势不好,急忙忙往前跑个凶。该着元首命运尽,坐下马忽然跌倒地流平。众巡警后边开枪打,可惜元首一命归阴城。寇本良迈开大步望前跑,你看他一溜栽花影无踪。本良他逃命不知何处往,只剩下元首死尸卧道中。可怜他一腔豪气从今尽,可怜他满腹经纶今日倾。再不能鼓动学生游美国,再不能发行报纸化群生。韩国里今日死了侯元首,少一个保国图存大英雄。可叹他从小伶仃命运苦,可叹他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