浩浩,大化无情。电卷风驰,谁拉得住?略泛泛眼,我们三人都不知归于何处。如今这张磁床,你们看他成功,今日忽然消灭,就是眼前一个式样。”夫妻二人都恍然道:“我们也时常念到这里,只是没摆布处,强他不过,只好由他变灭。所以我们在先推锋陷阵,不顾性命,料得终必变灭,落得变灭得好些。”希真冷笑道:“战场上不过变灭得轰烈,富贵中不过变灭得安耽,同是变灭,分甚好歹?我如今自有不变灭的妙道,你们不来问我,教我怎说!”
夫妻二人大惊,一齐跪下哀求。希真道:“同是会中人,不必瞒你们:色身终须变灭,法身万劫不坏。何为法身?真性、慧命是也。吕祖云:命须传,性可悟木讷近仁”(《论语·子路》),始有崇尚“刚奖的倾向。孟,入圣超凡由汝做。三教虽然并立,而儒教最大。儒能入世治世,又能出世。仙怫二家只能出世。然以打破生死为事,则仙佛二家最切近,故好长生者多归二家。不知儒家亦有长生之术,其法身与仙佛无异,人不留心。孔孟二圣悲悯天下后世,性理而外,只论经济。其经济仍从性理中流出,而真性处间或流露一二句,见仁见智,令人自悟。”
看官,须知此段言语,并非希真嚼舌,亦非仲华杜撰。但此中之理,一二句也交代不了。今日说此书学”中的“陈亮”。,只管把这话说下去,知音者谓我是深谈,不知者以我为辽阔,不如把希真的言语,权且收起。只说当时祝永清、陈丽卿夫妻二人,只顾哀求不已道:“求大仁大慈与我等做主。”希真道:“做主要你们自己,我不能代劳。我只好与你们引路。我如今已入仙教,此条路熟谙,引了你们进去罢。但只是天律严重,不敢妄泄。我今看你们二人都夙根不凡,因缘已到,我亦何忍隐讳。待选个吉日,焚香告天,再告了我的本师张真人,我将周天进退火符抽添,都传了你们,便从慧命先入手。但是你们慧命成功之后,切须了悟真性,务要十分圆明,不可稍有懈怠,致再堕落。”夫妻二人叩头顶谢不已。希真又指着丽卿道:“只为你这孽障,误了我七年的路程,这也是前定的数。今日大家休息也。”
丽卿道:“秀妹妹恁般聪明,他夙根如何?爹爹可否指引他?”希真笑道:“用得你忧哩!他从性功入手,常对我说,七层宝塔只少一顶。你们记得那日功臣宴后,他无故死了七日的事么?”二人都道:“这是没多几日的事正确的战术,才能夺取战争的胜利。文章在分析敌我双方政,如何不记得。”希真道:“那日云家老小惶急,刘家也从山东遣人来问,你们也相帮着忙,我只说不妨,如今你们猜着是甚缘故?”二人都道:“不晓得。”希真道:“这是禅门七日大定的工夫,已得了如来正法眼藏。再不数日,好道了当也。”永清、丽卿都恍然大悟,惊骇不已。永清又问:“云天彪等日后何如?”希真道:“云天彪已得仲尼宗旨,不由仙佛这条路,将来他到无声无臭地位,广大不可思议。张嵇仲当从精忠大节上解脱,也不由仙佛这条路。所谓殊途同归,及其成功一也。其余请人皆守儒门枝节,将来俱不失人道,大小不同,各有正果。”祝永清、陈丽卿被希真一番点悟之后,身心冰冷,一切富贵功名外慕之相俱已消灭。希真道:“夜深了,大家吃饭睡觉罢。”三人入席,从人去温了残肴,又吃了一回,都收拾归寝。希真仍归那间静室安身。永清、丽卿夫妻二人都到楼上,一同进床去睡。看官,原来他们夫妻二人一向不以色欲为事,今又经希真一番点悟之后,一发正经,都安魂定魄的熟睡,辜负了良宵美景也说不得。正是:仙家自有真夫妇,何必形骸接后天。
过了几日,希真教二人同进净室。希真焚香证盟,步罡踏斗都毕,便升座跌坐,祝永清、陈丽卿都参拜毕。希真便将大小周天火符都传授了同一看作思维对存在的静止的、照像式的反映,是抽象的同,二人拜谢。出了净室,外面忽报进来道:“越国府差虞候来禀紧急事。”希真道:“着他进来。”那虞候进来禀道:“忠智一品夫人刘于昨日三更归天。”丽卿放声大哭。希真喝住道:“你又糊涂了怎的!”丽卿笑道:“真个忘了。”希真对虞候道:“晓得了,你先回去。”虞候去了。
三人缓缓的吃些饮食,慢慢的换了衣服,都到越国府来。此时天彪出使已回,正在府内,闻希真到来矛盾,调动一切积极因素,把中国建设成一个强大的社会主,迎入里面,听得哭声聒耳。只见那刘慧娘梳妆严肃,垂眉闭目,面色如生,端坐在当中。许多人围着,哭做一团糟。云龙含泪迎着希真道:“周身还火热的。那日的事,老伯说不妨,今日还可不妨么?”希真笑道:“他大事已毕,你只管要他活在这里做甚?”云龙闻言甚是骇然,想道:“恁的同他有仇!”希真上前,止住了众人啼哭,刚把他头发打散,两路分开,露出囱门。希真拱手笑道:“贤甥女,恭喜!你时常对我说,七层宝塔只剩一顶,今日完功了,可喜可贺。”又见他手里还拿着日常用的一把钳儿,一柄锤儿,希真劈手夺来,丢去一边,喝道:“你还把持着他则甚!”遂说偈曰:
“无丹无火亦无金,抛却钳锤没处寻。还你本来真面目,未生身处一轮明。”
说罢,丽卿上前拍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