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气绝。
杨德明道:“你怎么将他踢死,可晓得沈大哥还要问他口供哩?”鹊桥笑道:“不晓得这个戎囊子恁地没用,不多几下他就死了。也罢,且待俺提将起来,看他一看,究竟是个什么人。”此时楚材、文龙一齐赶至跟前,鹊桥刚将死尸提起,杨德明眼快,早已看见,不觉吃惊道:“原来就是方才与俺们交手的那个郑迁。幸亏知觉得早,没有被他暗算,不然还当了得?”楚材道:“且把他身上一搜,看有什么东西。”鹊桥刚欲将郑迁身畔搜检,不料把他才一翻身,忽听得呛的一声,郑迁身上落下一件东西来,慌忙拾起看时,却是尺余长极锋利的一口匕首。鹊桥笑道:“俺正要这件东西,承他亲自送来,倒要谢谢他哩。”说罢又从郑迁身上搜出一个皮鞘,一个石袋。鹊桥道:“这却一总要叨惠的了。”就在他身上解下,系于自己腰间。楚材道:“擂台比武亦是常事,何以他竟到来行走?想必定有什么缘故。如今且不要管他,只是那个尸首怎生把他打发,免得贻害这里房主,方是道理。”文龙道:“这却不妨,好得这里离双龙山不远,我们何不就把这个尸首丢在他的山下?也使董天林知道我们的厉害。”鹊桥道:“这个计较甚好,待俺来送他回去。”说毕便叫张武沈方两个快去寻两条绳子来,把他扎缚了,好送还他去。
此时房主人因年纪高大,早已睡觉,文龙恐他吃惊,叫两个童儿不要去惊动于他。因此两个童儿不好去向那老者取讨,只得自往寻觅。哪知寻来寻去,绳子竟一条也没有。鹊桥急了,只得把郑迁的衣服剥下,将郑迁肢解了四块,就用郑迁自己的衣服包扎起来,又取一床大单被包成一个大衣包的模样,取一条带子扎好了,提将起来,直望双龙山脚下而去。好得时候已是三鼓以外,所有双龙山的喽兵尽在山上,没有一个下来,因此鹊桥放大了胆,便把来丢在山脚之下,飞奔回去,与楚材等说明了,再把地上的血迹揩抹干净,然后暂为睡觉,专候明日上台,看董天林怎样。这且丢过不提。
再说董天林在山上同着朱文忠、朱文义两个慢慢饮酒,等待郑迁佳音,等了许久,只觉得心惊肉跳,坐立不安。好容易候到天色黎明,仍不见郑迁回来。正在着急之际,忽见一个巡山头目急匆匆地走至跟前,跪下禀道:“小将方才带领孩子们从山脚巡哨过来,忽见有一个大大的衣包丢在路旁,小的上前细看,见有血迹映出,又是沉甸甸的,不知何物。小的不敢开看,故命孩子们扛抬上山,请大王爷示下。”董天林听了,心中不觉突突地跳了一阵,忙叫快快取来一看。头目领命,即叫喽兵速将衣包抬来,不一时已见抬至面前。董天林望去,觉得诧异,连忙立起,叫朱文忠弟兄将这衣包打开。不期那包还未打开,早觉一阵血腥冲出,及至打开一看,见是郑迁的尸首,已经肢解了四块。董天林不看犹可,一看了时,不觉大叫一声,望后便倒。
朱文忠弟兄见董天林跌倒在地,昏晕不醒,知道是因见了郑迁尸骸伤心之故,即忙赶过去,将董天林扶起,连叫:“大王醒来!”叫了有半刻工夫,董天林方才渐渐苏醒,大哭道:“哎哟俺的郑贤弟呀,你怎么死得这般惨伤!好狠心的恶贼,既然杀死了他也罢了,还要把他肢解了送来气俺,岂不是有意与俺作对么?快起倾山人马,仍命昨日领他去的孩子领了前去,将他们一个个地活捉上山,待俺亲自取他们的心肝,祭俺的郑贤弟,方消俺心头之恨。”朱文忠劝道:“大王且息雷霆之怒,略罢闪电之威,俺想这事声张起来,反坏自己门面。况今日大王登台,他们断无不再来的道理。等他们登台的时候,不论什么人,只须大王用起法宝,来一个擒一个,来一双擒一双,哪怕不能报仇雪恨呢?何须兴师动众的前去,反致动人耳目”。董天林听了叹口气道:“俺早知昨日所来的人有些怪气,是以不敢轻用宝物,哪知果然不妙,连伤俺两个贤弟。今日也说不得了,只得上台去与他们拼个死活。”因命喽兵且将郑头领的尸首抬往后山掘土掩埋,得能活捉仇人,再往致祭。又对朱文忠弟兄道:“你们两个各带孩子二百名屯扎台下左右,只作保护擂台,如有不妥,看俺举手为号,便一半上台帮助,一半阻住他们羽党。”说罢即与朱文忠弟兄带了四百喽兵下山,命朱文忠弟兄在台下左右分开,自己便上擂台等候。
只因时候尚早,故此人还不多,等了一回工夫,方见有无数的人陆续到来。即忙仔细在人群中留心一看,却见昨日那个书生同着那个大汉一行四五个人,一同到来。真是仇人相见,分外眼明,意欲跳下台来将他们抓上台去,方称心愿,无奈昨晚郑迁行刺的事不好直言,只得暂且忍耐。直等到杨德明等一行人将至台下,他便立至台口,故意望下大喝道:“呔!台下听者,如有真正本领之人,方准上台比武,或有昨日跌下台去的东西,今日休得到来丢脸。若然再要上台,俺亦定要将他抽筋剥皮,祭俺这只擂台。”此时杨德明同着楚材、文龙、鹊桥等在台下听得清楚,德明对着楚材笑道:“大哥听董天林的说话,全是反激着俺们,可知他的死期到了。俺们今日那位先上台去?”鹊桥道:“俺倒不信他的厉害,仍是俺上去会他吧。”楚材道:“你既要上去,一切自己小心,可知他今日深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