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专候楚材下来报仇。这且不提。且说董天林见铁锤从自己手内弹出,又伤了一个自己的人,不觉满面羞渐,大喝道:“你究竟用何邪术,把俺手中铁锤弹下,伤俺同伴。如今俺也不与你赌头功了,且与你把肚功一赌,看你更有何法使出?”楚材笑道:“你自己一个铁锤都拿不住,反要错怪于俺,真正岂有此理!你今既把铁锤丢去,且让你稍占便宜,就与你赌肚腹功便了。但方才头功是你先动手,此刻肚腹功,却要让俺先打,你敢让俺先动手否?”董天林笑道:“这有何妨?”说毕便将衣服脱去,露出一个极大的肚子来,站在擂台中间,也把浑身的功夫运有腹上。只见霎时间,董天林的肚子竟像铁一般的坚硬,却只是闭口不言,用手乱招。
原来董天林所运的功夫,名为闭口功,又叫铁牛功,故不能说话。楚材便将头巾揣在怀中,笑道:“这个闭口功有何稀罕,还要与俺赌!只怕你性命只在顷刻之间了!”董天林听了只气得怒目圆睁,勉强直了喉咙喝道:“你敢来!”楚材就从从容容的走将过去,先把手在他腹上一摸,果然坚硬无比,又细细地将他腹上察看,见他肚上那个脐洞足有酒杯大小,四围黑茸茸的尽是毫毛,那毛也有一寸余长,因是气运足在肚,故毫毛根根如铁线的一般,脐中还觉得隐隐有热气喷出。楚材明知他的功夫已到了二十四分,倘就此贸然打去,终恐无济于事,须得先为试探明白,然后可以用计破他。因此端详了一回,假意地先把一个中指探入脐中摸了一转,不觉暗暗吐舌。
原来里面竟是铜墙铁壁的一般,而且又是热腾腾的炙手可热。楚材中中暗想,幸是先为试探,不然几乎上他的当,若照俺这拳头打他,不要说三下,就是三十下只怕还不能够动他分毫。况且这个功俺这生平从没有练过,倘是打他不倒,被他还打起来,还当了得!这便怎生是好?吓!有了,不免将俺平生练过的那个脐风入洞拳法试用一遭,看是如何?想定主意,便掉转身躯向侧首一站,随将那只右臂伸缩了一回,又假意咳嗽一声,趁势咳出一口痰来,吐在掌中,便直趋过去,照准董天林的脐中直抛进去。董天林恰未曾防备,只觉得如箭一般的一股冷气,向内直冲,顿时脏腑之间异常疼痛,把那些功颈顷刻散个罄尽,竟有些立足不定。刚喝得一声“哎哟”,早被楚材乘势将三个指用力向内一搠,又往脐下一分,只听得掐察一声,早就把董天林的小腹分开。董天林只喝得一个“痛”字,已经鲜血直冒,将要跌倒。又被楚材飞起一腿,把个董天林直踢下台去。
此时朱文义本是站在台下,要想等楚材下来的时候,乘他不备替兄报仇,不意一转眼间见董天林被楚材伤了肚腹,踢下擂台。这一惊恰非小可,慌忙上前要接,不期被张文龙也赶上去抓住,大家抓住一条腿,用力一夺,就听磕叉一声,把个董天林劈作两半,五花脏尽行流在地下。朱文义也因用力太猛,几乎跌倒,慌忙把手一放,将身站定,不禁大怒,把刀就向文龙砍来。说时迟那时快,文龙见他来势凶猛,就将两条腿向上一迎,只听扑哧一响,那条腿又去了一截。文龙便趁势将腿丢下,拔出宝剑把朱文义手中那口刀削折,又用了一个白蛇吐信的解数,一剑直往朱文义的咽喉剌来。朱文义一见叫声:“我命休矣!”刚欲转身逃命,恰被文龙将手向上一翻,早把朱文义的脑袋削去了半个。那些喽兵见了,不敢上前迎敌,都没命地往山上逃生而去。
此时杜鹊桥同杨德明在一处,已经复原,看见喽兵逃去,他就把昨日晚上所得郑迁的那口匕首取出,执在手中,追赶上去,杀了几个。幸被杨德明赶去喝住,拉了转来。这个时候宛如乱丝一般,不要说做书的人弄得手忙脚乱,不能理清线索,就是当场在台下看的那些人,也觉得眼花撩乱,分辨不出,这且丢过不提。再说楚材在台上见董天林已死,喽兵逃去,他就把台上所有的大小银锭尽行搬在一只桌子上面,移在台口,大喝道:“董天林这些不义之财,俺们也不要他的,如今且赏与你们众人分用了吧。”说毕便把那张桌子向下一翻,只见那些银锭都向地下乱滚。众人一见均各向前夺取,一转眼间尽行抢得精光,欢欢喜喜地飞奔而去。还有那些抢不着的人,只恨自己命苦,今日不能发财,眼巴巴地见别人抢去,也只得懊恼而归。所以不到半刻工夫,台下的人均已走得干干净净。
楚材方跳下擂台,命张武、沈方去寻了些火种,并将董天林、朱文义的尸首以及被杜鹊桥杀死的喽兵,一概移到台下,放火焚烧。一座擂台何消半个时辰,就此变为白地,那些尸首也一同火葬在内。这叫做生有地,死有方,命中注定这般死法的,莫想得差错分毫。直到后来严世蕃知道了,深恨这般人坏他的事,要想追究,却又不知他们的名姓,也只好付之无可如何,此是后话,现在且不必提他。
再说楚材等一行人见擂台虽已焚烧净尽,知道山上还有羽党,若不捣巢灭穴,恐日后另有他盗到来占踞,仍复贻害无穷。楚材、文龙、德明、鹊桥各取兵刃在手,一齐跳上马背,就命张武、沈方二人在山下守候,倘有逃下喽兵,就此截杀,休要被他们漏网。说罢刚欲拍马上山,忽见大路上如飞的来了一人,头戴范阳毡笠,身穿皂布紧身丢裆叉裤,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