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何不察耶?”噩良久乃点头曰:“汉家童子且不以利镞杀吾,此女有德于卿,自宜待以不死。若能附吾为一家,吾必有加爱也。”魔妗变色曰:“乃大不可也,姊日夜求死,妾誓之以必不相辱,始忍须臾。大王更欲逼之,不若杀之之为义也。”儿亦背面语曰:“我诚不欲苟活。”掣佩剑欲自刭。魔妗前夺之,跪而相泣。噩呼曰:“某无知觉,试不入耳之言,犯大有心之戒,乞自缄默,免于毁伤。”遂负惭而出,告知古曰:“老师明通,镜乃神妙,弟子敢请者,汉营之动静,能周知乎?”知古曰:“虽边州千万里,心有所向,则镜见之,况敌营只在目前,何难细数毫发。若临阵而照戈甲,咒三十字,皆为枯朽不任用矣。如前日纳鞘之剑,今可审也。”噩出剑观之,色若尘土,掷地即破碎。从此苗中上下,奉知古若神道矣。许史两都督羁别室中,饮食无缺,扃钥甚严,相慰相怜,存亡无策。
夜深有低语床畔者,问之,云:“常越沙明汉营侦探使,总帅以两都督罹患。惟恐愤激自裁,虎牙损望,谕某等来视,嘱以忍辱旬时,遣将援出,尔时不欲入告也。”许史亦低语曰:“为谢总帅,如年之日,不死仅存,愿得归来,以明斧□。”两人即已出寨中,至路岐,邬郁探儿亦至。相与归帐中复命。甘君曰:“吾固知贼不敢加害两都督,儿忠义之女,亦陷彼中可忿也。”邬郁曰:“某于小比目鱼营后,得苗婢一书,云付侦探使寄大营者,恐即谢娘一纸矣。”呈视之:
婢子为苗贼执,分宜死。贼之小妻魔妗,以大义相劝,谓汝不屈于苗,徒死无以报汉。此妇意亦不恶。将乘便率之归命,因以赎其前愆。惟噩贼近得师傅玛知古,持一龙镜,足以昭察神机,销熔锐气,非以计擒之,苗祸伊始也。
甘君甚恚。烛生曰:“昔年至大西洋诸国,知有玛知古之名,其镜能走妖邪,会神鬼,缩地数千里,窥天十二时,时而作慝,则摄魄追魂。又或降祥,则回风返火。敌国之事,一瞬咸知;彼军之威,崇朝而灭。因何至此,并为贼师也。”木兰曰:“此人未获镜时,曾以釜煎海求大珠,为父兄所执,鞭而逐之。后以福缘得神镜,灵皆避其光,噩贼虽得斯人,亦未必乐为之用也。”犷儿曰:“无忧!彼曾尊我师为兄,师函荐之于总帅,或中途易辙,噩实诱之。师于临行时曾授一物,嘱云,若玛知古不来而反,汝即出战擒之以献总帅。前此方待其来,故不言策也。”乐般曰:“汝师虽云然,只守口惟谨。”犷儿唯唯,复曰:“同年兄矩儿卧疾不能起,总帅何不治之?”甘君入矩儿卧处问病状,矩儿气塞,语断续不能畅。甘君曰:“儿但书空作字,吾自理会焉。”矩儿以指画云:“腹胀如有物,记阿母言,恐是皿虫也。”甘君大惊,问乐般红苗中之虫,何者为最毒?般答曰:“蛇蝎金蚕竹木,均不足虑,疾发或需年月,吾为诸生时即能治之。闻有象虫者,红苗养象,窃其乳暴日中,十二日,便咒为鼻;十二日又制为丸;研细糁饮食中,人被饵者,经十二辰而疾作,靡有救活,小将军得毋是欤?”矩儿亟以指书云:前饭苗妇家而饱,归而废食以遘此疾也。阿母言惟伏枕求医,乞于枕间思之矣。”烛生曰:“夫不有枕中方书乎?此蛊殆若火蜈蚣绕颈之类。”甘君曰:“斯时殆若梦醒,噩玛之事,宜展第一图,儿吉凶,占之于第二图。矩儿医方,则第三图其要也,可并发之。”乃与烛生焚香致祷,首展彻士作稼之文,载云:
金监骇佥刀,氰始留玉马,马为犬绊,氰逢阴不见。
又观眼藏,为一桃树横卧于地。篆云:“桃叶连桃根,归而饮醇。”又视六子携持,内一方云:
南方毒蛊,俱出蛮妇,炼者能解。惟象蛊为魔母第九子化形所炼,传其咒者三姓,皆十三岁以上小儿为之。能中未成童之儿,不出五日,腹裂出象牙死,虽炼者不能解。须剖鼠胎得三头,刺其血,画腹上作入字,腹中如辘轳声。下三日水,即无恙。喜蛇属人侍疾,忌犬豕属者来视。
甘君拜谢毕。以三箧还纳枕中。适有牝鼠伏枕旁,觳觫不敢动。取而剖之得细鼠恰三头。甘君叹曰:“鼠亦应时者哉!”木兰蛇属,遂攘臂前曰:“姊自医阿弟也!”如方所载治之,三日后果愈。噩青气遣部将来下战书,季孙曰:“何物蠢苗,敢辱国家大帅?请裂其□舌之文,尸诸旄头之下。”甘君命缚此苗,即大呼曰:“某将归汉者,假投战书,实为降计也。侦探使邬郁,某乡人,尝来往苗中,某为居停主,乞命彼与诀而后就刑。”甘君曰:“汝即循州人小比目鱼耶?”叩头答曰:“某来宾,以夫妇同溺海中不死,遂有比目之号。先年挈家奔川中,夫妇皆为噩所执。妇不忍死,乃劝某降。噩以某统前部,不逾时而妇亡去。噩别以苗女配某,或传诱某妇者即噩也。某始翻然欲归大朝,以报私忿,前者谢娘之书,即今苗女所传出以授邬郁者。”甘君命释其缚。问曰:“噩苗求战,岂识天日耶?”宾答曰:“彼跪拜于玛知古坐前,数朝夕矣。将俟总帅列阵,则知古悬镜以抗天兵,故敢为不逊也。”甘君曰:“汝且归报噩云:‘王师奉天讨,不屑与苗民战也。故人被逐而书不答。’再至,则纳汝降。”来宾去。甘君集谋曰:“我军用谋设伏,不出贼师镜中,是穰苴尉缭之书,均无所用之矣。而十万横磨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