矣。就狱则可寄三日,逾时又必请命于帝廷也。”相与谢主者出,木兰曰:“连尾生畏木而不畏火,奈何以金石二火,引其端乎?”遂
化老楂,三人共乘之。尾生方指挥梅之徒,横掠汉营,自以两火蛇,绕斛斯、贺兰二侯之身。贺兰以所佩剑斩蛇,不能断。噩青气斫斛斯之蛇亦然。二师化捕蛇者擒之,乃海船两棕绳耳。大喝曰:“阿连敢为暴于天朝大臣耶?尊师当不宥尔!”立咒诸兵械,一时化邓林。尾生曰:“狡狯者不足以□喝我也。”自刺其两胁,喷黄水如涌泉,如雨,洒林木皆为破斧缺,贼兵大进。木兰呼其所化楂制尾生,且咒曰:
木虽枯,能克火。物至愚,岂敌我。我受东皇符,尔证下泉果,连兮连兮可不可。
尾生大惊,弃梅遁去,自投冰狱焉。解鱼见贼将败下城阙,奔还大营呼:“汉将援我。”其身为符所隐。闻声而不见面。神策兵以为妖也,抽矢射之,贯臂而形见,皆骇告曰:“此中丞之解郎也!”余抚军闻号来视,鱼死尚不瞑。抚军泣曰:“鱼儿不死于贼而死于兵,天何报之酷耶?”命掘坎埋之。抚军呕血数升,左右扶归帐中卧。二侯以神策兵进剿,木宏纲曰:“贼危迫,必窜红毛。请以二百人驾五艇探之。”贺兰曰:“勇哉!奇功以让木老矣。”木将自去。贺兰率噩青气进岛城,擒斩殆尽。梅谓连珠儿曰:“汝仙父败矣,全城屠矣;我曷归耶?”珠儿问曰:“海邦孰与我者?”梅曰:“红毛先有书来,许为外应,投彼何如?”珠儿曰:“速易元帅服,为估客装,则可以济也。”梅从之,拉珠儿同渡,辞曰:“某庐江墨守之子,浪游从逆,为海内所不容。仙父既亡,岂宜复溷尘世,请以他生逐连氏矣。”乃赴海死。
梅自杂商贾中,扬帆出海,风便三日,竟达红毛。谒国王,仍循岛民礼。国王曰:“本欲以师来会,汝严将军却之。今遁逃寄迹,非久计也。国有别澳,置战槛数十,水卒千人,元帅其驻彼,以为后图若何?”梅叩头谢曰:“是则更生之年,复旦之日矣。敢以死报。”国王命卫士送之去,其大臣谏曰:“欧阳东野二生之盟言,洞达天地,王何以背之?而纳叛人!”国王曰:“非背盟也,俟中原有一介至,缚而授之耳。”俄传木镇至,国王下殿迎入。木问曰:“王得毋以故镇之来,为已迟也。”国王曰:“早则无益,且亦不宜,此其时矣。请执之以献。”木曰:“执之固王之明,故镇坐殿中以待,意未可安也。”遂偕往,至别澳中。梅贼方踞坐巨舰,简舟师。木跃入□之出,以所束藤带反接之。梅叹曰:“吾不幸出雀罗,入鸿网矣。”木辞红毛国王,驾五艇还鸡笼城。斛斯闻已获渠魁,与贺兰迎至岛门,皆为木贺。木再拜曰:“天子受俘,元戎解甲,国之大事也。某何劳耶?”斛斯戚然曰:“大功已成,而余君垂尽,桑从事之占繇,针道人之切脉,郦天女之禳星扶气。皆谓末如之何?此时薤露将歌,罪囚无须执讯。献于王所,木老宜任斯役,如京师也。”
于是木以练卒十二人自随,护槛车进发。二侯还视余君,疾甚革,张弓、求旃,率相向哭泣。余君张目小语曰:“顷入一舟,拥皋比一人南面坐,自称卯金王者,旁坐三人,则仆与斛斯侯。及泉门老节相也。共拈四题赋诗,王者得空仓云:
曾是干斯庆,而公忽患贫。
无谋贻鼠子,有诏贬蛇神。
垣坏延今雨,梁空接古尘。
风云护储日,庚癸诺何人。
仆得废冢云:
人多长暮感,坟少百年称。
谁向松阴吊,纷从陇首登。
老狸眠不得,故鬼哭何凭。
太息桓司马,空传石椁能。
侯得覆舟云:
胆向千帆破,魂随五两飞。
怪鸱号逝影,馁鬼出危机。
但觉一壶贵,宁知三老非。
百年从水葬,得食见鱼肥。
节相得断杖云:
疑君过刚折,老至倩谁扶。
霹雳来飞动,蛟螭化有无。
自维艰步屣,只许息团蒲。
灵寿铭犹在,摧残失故吾。
诸君审之,四题皆不祥。而仆赋冢,其遂亡乎?斛斯侯曰:“即我覆舟云云,亦甚惨戚,中丞君若有不讳,我固将继之。但节相断杖之词,又悲于我,其皆谶欤?然卯金王者,乃救我之刘老师也。拈题之意,引人于空,殆示之极耳。”弓与旃,皆点首涕泣。
噩青气持泉门急递入呈,斛斯贺兰二侯展阅毕,大惊悼曰:“杖果断矣,国事将若之何?”余君呼使诵之曰:
仆以枕上喘息,闻岛中捷音。三城已收,两孽就殄。是朝廷之用威,而将士之用命。于以刻凿大鼎,祭告百神。倬前光,丕继烈,岂虚誉哉!公等于时集勋,奕祀不朽,仆生与有荣,死亦可无憾矣。方军兴旁午,不戒于口味,食大鱼而甘之,属餍者三日,已乃梦神告曰:嗟尔奎武,误食龙脯,疮在心,斯人终古,觉而掌背一物,如黍渐大,裂为安榴,医者塞户,参药剂其中,刀针削其表,非惟无益,又加害焉。日下三四刻,殆不可息影人世,呜呼!仆死矣。公等勿悲。设仆不死,而大旗落日,戴罪如山。恐马革裹尸之贤,诃责无已时矣。佐垂死谢。
诵毕,斛斯恸曰:“鳌柱倾,龟鉴坏,悠悠苍天,明明我祖,不遗一老相,而夺万夫防乎?”诸幕士皆哭。抚军气色忽黯,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