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也?”令答曰:“仆虽少,惟事技术,经济阙如,足下非甘鼎之客耶?何以知我?”烛生曰:“桑□今日来访,为甘君觅奇士也,愿借交可乎?”令忻然,各书姓名乡里,及官职齿次。
桑,字烛生,福州人。京兆府长史,年五十一。
都元,字毛子,越州人,吴郡虞山尹,年三十九。
两人者,以心为香而不及焚旃檀。以目为誓而不必指杓日,以楮墨为拜稽而无事用身手。由是烛生谓毛子曰:“弟所为经济,殆无人不想望之,知其技术,亦有自来。非若为有为盈为泰者之无恒矣。”毛子曰:“夫技亦天道也,吾无缚鸡之力,而万夫不能挫一毫,谓之太初禁,术亦圣功也。吾非骑鹤之姿,而一息可以通六合,谓之抚辰纲,非妄言耳。”适城外以火灾告,烛生曰:“是处不啻有万夫,可以观太初禁矣。”毛子曰:“诺。”解衣袒而往,登屋拔其梁木,折十二椽,坠于人丛中。良久仍袒而出,发肤完善,腰以上无屐齿蹴踏迹,亦无烟火熏灼痕,神气闲暇,谓烛生曰:“吾出入其间,曾不知有皮骨,谁能见而损之?”烛生曰:“是真技矣。抚辰纲则何术哉。”毛子曰:“请就书室观古画幅可乎?”烛生从之入室,东北隅悬一古画,长三尺余,广才及尺耳。毛子曰:“吾入玩,兄但相从,无返顾。”见毛子身如巨蚁,游画图中,入树穴,从之者亦不觉其身之重也。出树穴,见陡立一阁。颜曰:“中燮。”有石火万道出阁后,射人毛发而不见焚烧,毛子曰:“此宅土天也,兄勿以为火。”窈窕行其下,得一阁颜曰:“北鏊。”赤白两气化为龙蛇,盘旋左右,而不见噬人。毛子曰:“此贮水天也,兄勿以为金。”从龙蛇处径穿一阁,颜曰:“南查。”高下皆树林,而直干无枝叶。毛子曰:“此咽火天也,兄勿以为木。”循树林斜转,飞出一阁,颜曰:“西垲。”黄尘从地下卷起,而不眯人目。毛子曰:“此纳金天也,兄勿以为土。”穷尘尽处虚悬一阁,颜曰:“东泷。”千条瀑布自上滴下。而衣履绝不沾濡。毛子曰:“此养木天也,兄勿以为水。”自瀑布中奔出,见毛子身如蝌蚪,从之者不觉其身之滞也。则两人俱在室东北隅,视前画幅乃一素纸耳。毛子问曰:“术何如?”烛生点首而不能语。邬郁请曰:“甘总帅之望长史也,则亦渴矣,愿速赴之。”烛生与毛子作别曰:“仆晤甘君,当以弟荐,诚以礼辟致,弟勿有遐心,四海幸甚。”毛子曰:“二十年留心济变之事,几与妖妄同称,即有薪传,未敢珍为鸿宝;尚嫌幅短,无能想彻华胥。惟此身可报知己,所志不求显名,长为散人,略异征士,抒其所见,晦若无闻,则于桑于甘,皆可迹相依而道相许。若兄之好爵是縻,于我何有矣!”烛生曰:“仆亦非仕进者,功成之日,从游于画图中耳!”遂拱手即去之。
至符离,烛生喟然曰:“嗟是战场,昔檀道济量沙唱筹之地。今天下一家,如万里长城者安在?”叹毕,野鸦乱噪,隐隐闻画角声。邬郁曰:“寿春较近矣,何军声不及吾黔营耶?”烛生曰:“中原无劲兵,虽石中丞不能养寿春士气,如甘君之步伐,岂易及也!”入寿州,适甘君以是日始至,相见大喜。甘君先为长史拜贺,方话别后事,问烛生曰:“周浮邱非长史师事者耶?”曰:“然!”甘君蹙然曰:“今乃在贼中,为之区策,非长史不能往招之,将使乐王子犷儿偕行耳。”烛生许诺,遂述陇西公所致词,且代征都毛子,乞与楚王谋,以书致毛子,使之挂冠自来,但勿奏朝廷何如。甘君拜谢起,且曰:“安得毛子而与之咨诹,陇西公所虑诸条,不难改观也。吾与石中丞见后,行还豫东大营,长史盍先去?”烛生与邬郁诣犷儿云:“甘君入石中丞幕。”各拜起,见榻上一叟,病而呻吟,中丞曰:“叟也入幕者三,其语多不可解。却之不去。且谓仆忘其弟子大恩,嗣后复逢扫地夫,则无渔人救死也。因卧病不肯药,其古之颠者欤?”甘君愕然曰:“刘老师将援中丞,是灭火真人之师。夫扫地夫即娄万赤,渔人即灭火真人,广州城外三十里之事,区君尝为鼎言之。斯病叟殆刘老师矣。”就榻前呼之。叟起,扶杖径去,不复有言:
海云漠漠树□□,□见长虹下饮潭。
国事不宜咨郑五,农功惟冀课朱三。
笑声戛玉泉居左,梦影交柯郡在南。
闻道求贤新奉诏,谭天大口一掀髯。
友柏山农诠曰:
尾之孳毛之□与□,皆属鸟兽,尾生毛子,似皆以物言,读者无泥于人之见也。
连尾生之道,或尽于歌儿。都毛子之能,不遗于博士,四篇中又有同条共贯之理。
《毛颖传》中称:中书君管城子,附会过巧。犹不若兹之大书特书曰都毛子,庶乎质有其文。
唐人诗“高阁逼诸天”,极言阁之高,非诸天遂能集阁上也。今日阁上诸天,曾不知是阁也,刘向之所居欤?杨雄之所坠欤?而毛子其人者,都于向与雄之间,若何位置也?又不知是诸天也,为释氏之二十四乎?为天官家之九重乎?而毛子之阁上所行者,都在释氏天官家之外,奚以延缘也。
尾生之吐五岳,是胸中所本无,而能敷施之,高明之全体也。毛子之行诸天,是阁上所固有,而能践履之,中庸之极功也。至是如六爻之发挥,九叙之歌劝,其旨愈恬,其思益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