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党,现在洪秀全、杨秀清是些反叛,他们助逆传教,是非严行惩办不可 。”知县见上峰的主张如此,何敢不遵?只得把两个牧师神甫分别监禁。巴夏礼得了这个消息,自然同叶名琛依法交涉。当初条约上,原载明许其外人得自由传教,如何能出尔反尔?好容易费尽唇舌,叶名琛才放了两个神甫,撵逐出境。后来东莞县教匪起事,倒是明明白白受了太平军的勾结,火龙火马的围困省城,经一班官绅合力抵御,把些会众一仗打败了。叶名琛贪天之功,具折进京,不说是官绅合力,反说是自家调度各营,杀败会匪。朝廷相信不过,就升任他做武英殿大学士,着其仍在两广督兵。
你道一班在事出力的官绅,气恼不气恼,愤激不愤激!有些悍勇乡团,早暗暗的投入英籍,同巴夏礼联络感情。巴夏礼得了这个机会,同他家总督包冷商议,要借此推翻叶名琛。记得咸丰六年九月,英国来了一只商船,挂着英旗,却夹杂些华人在内。才进粤河,被许多巡逻兵士,在岸上瞧见,忙猛虎似的飞奔过来,首由一位武弁,用刀砍断绳索,落下英旗,吩咐人众,把在船的不问华人洋人,一齐捆了。这个消息,传到巴夏礼耳边,当即赶到督辕,同叶名琛会话。名琛不见,早传南海县把捆来的人,不问青黄皂白,一并监入大禁。诸位想想,姓叶的如此强硬,凭着什么预备、什么把握,才敢同洋人挑衅?要晓得是意气用事,一味颟顸。到得十月初一,英国的兵舰,已是闯进粤河,对着省城,便轰起炮来。叶名琛这一吓非同小可,征兵兵又不至,调将将又不来,那些在城的官绅,因前回合力抵敌会匪,分不到一点好处,只好袖手旁观。说时迟,那时快,满城的炮子枪弹,碰着是墙倒壁穿,叶名琛呼救不灵,只好逃之夭夭,溜走出去。哪晓得主帅一动,广东就随之失陷。所幸英国舰队,是孤军深入,没有后起。省城一破,便在南海县监 狱里,提出一干人众,不少停留,仍把兵舰回驻在香港。城里些青皮流氓,见洋兵退了,总督又逃跑了,一群的活鬼,没个阎王收管,好不自由,登时呼朋引类,四处杀人放火,把十三家洋楼,用火烧了,屋子里的人,见一个,杀一个,见一双,杀一双,这场乱子是大了。等得叶名琛赶回,巴夏礼又来办这交涉,你道姓叶的如何对付?他说 :“是贵国既用兵舰,打破我们的城池,我们这般百姓,都怀着忠肝义胆,莫说烧了洋房,杀了洋人,就是把贵领事杀了,领事馆烧了,本部堂也没有法想 。”巴夏礼听了这话,直气得暴跳如雷,七窍生烟,也不多讲,当下赶回香港,见他家总督包冷。那包冷笑说 :“不给这叶名琛一个下马威,不知道我们外国利害 !”于是专员赶回伦敦,将一切情形,报告国主。不消说得,派了一员海军大将,名字叫做额尔金,带领两只铁甲兵轮,八千名兵士,一来一往,却整整隔了一个年头。那叶名琛不知麻木,方以自己声威,把那洋人吓得倒退。但这一次,额尔金在路上,又结合法国、美国的两只兵舰,法兵三千,美国兵二千,共计三国海军,有一万三千人左右。到得香港,驻扎一起,先由包冷、巴夏礼派人递了哀的美敦的战书。叶名琛打开战书,瞧着些旁行洋文,早已来气,说 :“这些鬼字,睬他什么 !”一面搁起,一面仍找着文案老夫子吴其仁过来,说 :“这些洋鬼子,又来胡闹 。”
吴直仁把胡子一抹说 :“由他胡闹!去年攻破我们个省城,那些洋兵,也站不住脚,听说洋人到中国,是不服水土 。”名琛极口的说 :“是呀!家父前日扶乱,有个济颠祖师降坛,写了‘天下太平’四个大字。我想济颠祖师,不会哄人的,如有什么意外,何以他要写出‘天下太平’四字 。”其仁忙说 :“既如此,何不请老大人捧出乩盘,再烧一道灵符,求个乩仙判语。
”名琛说 :“是呀 !”原来名琛的父亲,叫做叶志诜,年纪已 有八十多岁,好仙好佛,在一间静室内,设个乩坛。也有几个和尚道士,吃长斋的优婆塞,来拍他马屁,说他老人家是南极仙翁转世,他老人家高兴异常,简直以仙翁自命。前日扶乩,得济颠僧临坛,写出‘天下太平’四字,他便叫儿子不用烦心。
今日名琛又请老父扶乩,说明洋人行将兵临城下,此番如何结局。志诜不慌不忙,烧符请仙,一会儿乩盘活动,浮沙上现出字来,说是休怕,休听鬼话,过了十五,风云变化。这风云变化,明明藏着机锋,如果无神,算是游戏之笔,如果有神,倒不可不有点防备。哪知扶乩的心思,但从好处着想,不从坏处思索,志诜忙拿着眼睛瞟住名琛说 :“你瞧,过了十五,不显见得风云化解吗?”名琛信以为实,什么哀的美敦书,付之不理。唉,记得金田军起,前回总督郑祖琛,只是念那阿弥陀佛,这次广州交涉叶名琛又相信乩仙,漫无防备,广东遇见这两个制军,真是人民遭殃,国家不幸。世界颟顸的人物,如何能独当一面,干办大事!这里叶名琛稳坐钓台,声色不动,那额尔金的联军,早是转攻省城,一面据着海珠炮台,开炮直打,一面防着后路,不让叶名琛脱逃。这一次的战事,不比前回,前回是一路攻打,此回是四面包抄。记得这年是咸丰七年十一月十四,当晚联军打破省城,叶名琛这一吓,是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