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那白彦虎来得灵活,早领着许多回回,同伯克胡里前来火拼。
俗说,一山不容二虎,两只虎厮斗起来,毕竟白彦虎是个主体,伯克胡里是个客体,加之伯克胡里新立为王,人心不附,这场尸山血海的恶战,偏是白彦虎得了胜利。伯克胡里见势头不对,杀出一条血路,竟向西走。未及十里,当前一支兵拦着去路,来将不是别人,就是北路督兵大帅刘锦棠。原说刘锦棠高山扎营,他见城中有了战事,赶着拔队前来,恰恰碰见伯克胡里,一阵冲杀,伯克胡里中弹身亡,所有马步队无心恋战,一起投降。刘锦棠好不得意,这时金顺也赶着回营,金刘彼此见面,趁势招呼大兵,包围着吐鲁番一座孤城。可怜白彦虎孤掌难鸣,又死守了两三个月,看看军饷告尽,枪弹将完,只好三十六着,走为上着。诸位,白彦虎走是走了,计点在逃兵将,不过二三千人。姓白的没命地溜走,姓刘的姓金的没命追赶,沿路人烟稀少,村镇全无,仿佛是鹰驱狡兔,犬逐妖狐,直赶到伊犁河边。白彦虎想渡过此河,逃入俄境,无如荒凉野水,舟只不通,正想伐木编排,后面大兵已到,白彦虎急得没法,只好学那张总愚的办法,把马一拎,加上一鞭,一个咕咚,连人带马跳入伊犁河,不知下落。这里白彦虎投水,刘锦棠却远远瞧见,令旗一挥,大兵一拥前来,忙着打捞尸首,哪知河流湍急,那个白彦虎,已是无影无踪。大兵在伊犁驻扎,赶用个红旗报捷,飞报左营。左宗棠得了这个捷音,便将天山南北路剿回得胜情形,一起叙了一个奏折,从此把天山南北路改做一个大大省分,叫做新疆,暂用刘锦棠做了新疆巡抚,并晋封男爵,左宗棠晋封一等恪靖侯。
作书的原讲新疆回民,同滇黔回民起义,先后发生,如今叙过这边,不得不掉转笔锋,又要补叙西南的战事了。讲那西南的回众,与陕甘的回众,似一而二,若论太平军回众,横竖要算一家,云南的马连升,同甘肃的马化龙,果否同族,却不得而知。但云南坏事,是坏在巡抚徐之铭手里。记得同治年间,大理府有个回民,叫做杜文秀,这杜文秀因着太平军失败,他颇忿忿不平,手下原结些死党,同曲靖的马连升,本勾结一气。
马连升同蓝大顺、蓝二顺本有点姻亲瓜葛,二蓝由太平军窜入捻军,不时同连升还通些消息,后来二蓝在秦州战死,马连升得着凶耗,便来同杜文秀会议。原来杜文秀蓄谋已久,内结巡抚标下一班兵弁,外结贵州一起苗瑶,声势非常浩大。有人给信巡抚徐之铭,厕知姓徐的庸懦无能,加着自家标下,全得了姓杜的运动,再着面前力保无事。之铭信以为实,养虎成害,及至马连升来会杜文秀,约日起事,一张纸包不住火,外面早沸沸扬扬。其时云贵总督叫做潘铎,得了这种消息,赶紧来会徐之铭,商议防范的方法。哪知才从抚署会话出来,就有二三百号回众,从照壁墙后面,一拥而上,可怜潘制台坐在绿呢大轿内,硬被些回众拖下,用刀劗剁。之铭得了这种信息,急得跳脚,转是藩司岑毓英说:“事已如此,本司久有所闻,这杜文秀同马连升暗中招兵买马,内里贿通抚台这边标下,外面还勾结贵州苗瑶,这场祸事,却不减金田村的洪秀全杨秀清。那洪杨的乱子,国家用兵十数年,劳师糜饷,不计其数,不得个曾文正,手下用着一班经天纬地的人才,也不能够平复。可惜现在李鸿章坐镇北洋,左宗棠往陕甘剿回,那里陕甘回众未平,这里南方回子,又出头作乱,怕不是一气呵成吗?依本司愚见,一面告急到京,请赶派督兵大臣,一面调动在滇各营,严密防守。”
之铭说:“本院这时方寸已乱,一切就烦贵司办理。”
好个岑毓英,当下并不推辞,用手拍着胸脯,忙说:“在我。
”诸位,这岑毓英有何经验,有何把握?要晓得姓岑的,本是广西泗城府西林县一个秀才,由咸同间投军剿贼,屡立战功,于云南情形极熟,在前曾招安红岩的回民马鸿先、马良玉,以功叙升做瀓江府,不次升迁到藩司。现在个回军马如龙,同马连升算是同族弟兄,他们的一些来踪去迹、秘密巢穴,早有人侦探得清清楚楚,从如龙那里赶回报告,所以岑毓英对于滇军,很有些把握。但这时火眉毛,祸发在即,未知处置如何,下回便见分晓。
第十九回 平大理重用杨玉科 殉惠陵剧怜吴可读
岑毓英因在滇多年,故熟习滇事,且以军功发籍,故于战阵攻守,都得些神出鬼没。他知大理的杜文秀,系倚仗马连升做个靠背。马连升驻扎曲靖,那地方却是云南要隘,四面皆山,车洪江贯于西北,南盘江注于东南,部下回民有二三万人之多,而以马姓为大宗,其中大名鼎鼎出色的人员,却推马如龙。这如龙虽然是个回民,却还有点侠气。记得毓英做澄江知府的当儿,马如龙犯法被捕,别的回子,总定罪砍头,独马如龙性情亢爽,气宇不凡,当时毓英便开豁他,所以如龙同岑公有特别感情。此时徐之铭委托毓英独当一面去办理,毓英便亲笔写了一封恳切的书信,叫他前来投效。如龙得信,欲待不来,又辜负岑公的盛意;欲只身归顺,又不能拒绝那族兄连升,左右为难。经不起岑毓英第二封书信又到,并把功牌奖札保用游击的职衔,一起寄去,如龙情无可却,随即赶至省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