罢,莫引他骂。”三人只是不认,那童子只管咒骂。行者恼得心焦,变一个假行者在法堂端坐,自己真身走入后园,使一个推山塞海之力,将人参树拔倒,又转入法堂。二童子说:“这和尚被我等辱骂,也不做声,敢是错数了。”再去后园一看,只见其树倒了。童子惊得跌倒在地。这行者见童子后园去看,知其事必发,促起众人急走。
那镇元子大仙却转本观,不见二童,只见后园门开,近前询问,二童哭声不止。大仙叫他起来,和颜问他树倒之故。童子说。“师父去后,果有唐三藏来。我曾献他二果,他再三不吃。我二人自己各吃一颗。不料他手下三个徒弟走去偷吃三个。我去法堂骂他,恼了他性,却走进园去,拔倒此树。”大仙问:“他师徒在那里?”童子道:“先在法堂。”大仙见法堂没有,急忙赶去,只见他四众在路傍打坐。大仙高叫:“唐三藏好无理!你纵容徒弟偷我果子,又纵他推倒我树,是何主意!”三徒做贼心亏,不与大仙理说,各人掣出凶器,围住大仙乱打。实不曾伤得一下大仙,反被大仙作法念咒,掀起法衣,将四众一齐张起,跑转观中,叫徒弟绑在法堂,取过水磨金鞭来打。
三藏闻言,两眼流泪。行者密语;“莫慌,待我做个解数。”摘下四根毫毛,变做四人形状,他师徒真身又一径跑去。走了一日一晚,行者恐打伤自己假体,收转毫毛。那大仙只见四人无些踪影,乃叹曰:“这猴子曾闹天宫,果是来得,但不可容纵他,免至日后脱大。且还要赶他转来问罪。”复驾祥云赶上,又把法衣张起四众,转到观中。叫徒弟取四匹绵布,将四人一齐殓起,重加密裹缝,烧起一鼎油锅,要把四众熬死。行者道:“我这几时未曾得滚油洗澡,若承厚意,多赐些油。”口是这等说,心里也怕熬死了师父,还要弄碎他锅才可。只见门外有一石狮子,做个解数,咬破舌尖,喷血一口,把石狮变一样形象,仍旧绑缚。他自己纵在云端观看。那大仙道;“先熬死行者,然后熬他三个。”叫徒弟抬他下锅,三四个近前抬扛不起,说“这猴精真个结实”。叫起十数余人,把他扛下锅去。那石狮果重,把油锅打得粉碎。众人惊看,见是一个石狮子。大仙又笑又恼,说:“他去了也罢,又弄碎我锅!再架起油锅,就把三藏来熬。”行者云头听得,慌忙走来道:“我拔倒你树,与师父何干,还把我熬。我先前不曾放得屎,恐污坏你的油儿,今干干净净,正好下锅。”大仙佯佯近前,一把扯住大圣。不知把他下锅也不曾,且看后头如何。诗曰:
五庄观内一神仙,后园果品不轻传。
行者不合偷他吃,引起仙童闹声喧。
恼发大圣凶狂性,推倒树木走西天。
镇元转观心烦恼,要把师徒火熬煎。
刚强果有刚强者,法大还有法大仙。
唐三藏逐去孙行者
却说那镇元大仙扯住行者,道:“你的本事,我也知道(原作“到”),但拿在我手,你也难走。好好还我树来!”行者道:“你这老先生,真个小气。只是要活树,何难之有,无故讨这等热闹。你放了我师父、兄弟,我还你树来。”大仙道:“你若活得此树,我就放你师父、兄弟,我还与你结为兄弟。”就把师徒三人放了。行者道:“镇元老仙,你好生替我看顾师父,待我求个仙方就来。”话讫,遂纵一觔斗,直至落伽山观音菩萨座前,参拜已毕。菩萨问:“唐僧行至何处?”行者道:“行至万寿山。弟子不识镇元大仙,毁伤了他的人参果树,被他羁住,不能前进。”菩萨骂道:“你这泼猴,他那人参果乃开天辟地的灵根,镇元子乃地仙之祖,你怎么毁伤他树!”行者叩头拜道:“弟子与他说过,只要医好其树,他就放我师徒前去。望菩萨发个慈悲,早救唐僧往西天。”菩萨道:“我净瓶里的甘露,可活仙树灵苗。我给些甘露与你,你把去放在地下,将树扶起,自然茂盛。”行者得了甘露,回转观中,叫大仙、师父同进后园医树,将甘露放在树下,一手扶起树来,只见顿然茂丽,余果尚有。大仙甚喜,回转法堂,复令童子去摘十颗来献唐僧。复安排蔬酒,与行者结为兄弟。
次日天明,行不数里,又至一山。三藏肚中饥饿,叫行者去化斋粮。行者纵身去化。三藏下马,坐在山中。真个高山有怪,峻岭藏妖,顷刻间,一妖变做一个美貌妇人,手提一瓷罐,近前来试唐僧。三藏拱手,待以正扎。八戒欲火,就有思淫之意,只管自己与他絮絮叨叨。忽然行者到了,睁开火眼金睛一看,见是妖怪,掣起如意棒一打,那妖真身去了,只打死一个假尸在那里。三藏道:“你无故打伤人命,怎得开交?”行者道:“这是妖怪,有害师父之意,我故掣棒打死。”三藏不信,行者叫:“师父,你看他瓷罐内都是许多长尾巴的蛆。”三藏半信半疑。
八戒见那妇人生得美貌,不忿行者打死,却撺唆师父道:“这女子被行者打死,他怕师父打骂,故变这障眼法瞒过师父。此女子岂是妖怪之理。”三藏被八戒一唆,念动咒语,把行者紧倒在地。行者忙叫:“痛杀我也!有话便说。”三藏道:“你平白打死人,还修甚么善果!你急回去。”行者道:“师父,你叫我回去,只怕你去西天不成。”三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