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惟我佛祖,能够与天地并寿,这就是不慕荣华富贵的善果。
“小妹因.旨破了这些机关,故而才立志皈依我佛,决不再堕尘世的魔障业缘,却并非敢故违父王的意旨。二位姐姐一片真心好意,小妹只有铭诸心版,多替两位姐姐祈福罢了。至于那一席,委实不敢谮坐,一则不成体统,二来小妹生来即茹素,向来未开戒,席上都是荤腥滋腻之品,断断不敢下箸。请二位姐姐坐了用酒,待我来侍候父王就是了。”
妙音、妙元二人,听了她一篇玄妙的解释,似乎含着讽刺,心上都有些刁不悦,即便各各回座。那位妙庄王本来已带着几分怒气,却未发作,如今听了如此说法,不由将案一拍,骂声:“你这不识抬举的贱骨头!你情愿做下作货,倒也罢了,不合造出这一派胡言乱语来惑人,还敢当面冷嘲热讽地连自己的生身父亲和两位同胞的姐姐,也一同骂在里边。好一个修真学佛的公主,你几曾看见无父无君的人,到得极乐国成得活佛来?”
妙善公主道:“父王息怒,孩儿斗胆也不敢犯上。刚才的话委实是从至诚中所发出来的,不料触怒了父王,该死之极,还望恕罪。待孩儿侍候父王饮酒,替父王上寿。”
妙庄王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道:“谁要你这不识抬举的贱骨头假殷勤,不把我气死就够了,提得到上寿吗?”便命左右取了百结鹁衣,虢了随身便服,使她换上,连鞋袜也准穿,从今日起,发往灶下去充执炊婢女的工作。每日要汲满—卜七石缸清水,两担硬树木柴,一切淘米烧火的事情,都要一身担当,不准他人帮忙。另派一名宫女,随时监察,如有差池或有偷懒情事,即用皮鞋责打。中间如有闲暇,还得编织细草芒鞋,不得有丝毫偷闲。
当时妙庄王打发过了妙善之后,方才与两位公主两位驸马,开樽饮酒。
你道这位妙庄王如何这般忍心,用此残酷手段去对付亲生女儿?这是他一则在气恼头上,不免责罚得过分些,二来也自有他的用意。他以为妙善充灌园的职司,痛苦尚轻,故还能安之若素,并且空闲时间也多,一有空闲,就不免诵经念佛,所以才如此发放,一方面使她受到极度的痛苦,易生悔悟之心,一方面使她一天到晚,不得须臾空闲,白日里做劳苦的工作,到晚神疲力倦,睡眠休息,再没有诵经礼佛的机会,使与佛逐渐脱离,自然就不再会执迷不悟了。可是妙庄王这一番的心计,依然是归于失败。正是:
立志如金石,宁为挫折渝?
欲知后事如何,且待下回分解。
第十一回一念精诚感彼宫女半宵操作怜此劳人
话说妙庄王与妙善公主,毕竟是情关骨肉,所以忍心将她发往灶下受苦,原想使她受须磨折,回心转意,顺从自己的主张。不料这位公主,立志坚决,情愿身体上受尽苦痛,却始终不改变修道的信念。
她自从发往灶下之后,清晨起身之后,便去井中汲水,虽然力量不够,还是勉强去做,直到十七石缸水汲满,日已停午,便去淘米烧火。午饭之后,再拿了刀去劈柴,等到规定的柴劈完,早是日暮时分,又要去淘米烧夜饭,一日之间,却没有刹那的闲暇。照这么繁重的工作,就是年青的壮汉,也必然感到痛苦,何况她是个娇弱的公主呢?不消说要腰瘫背折,力尽筋疲了。这么一来,她果然不似灌园时可以按时做她的清课,但她坚决的信心,又怎会因此磨灭?于是她熬忍着身体上的痛苦,在晚饭之后,燃起一炷清香,一方面取过麻皮编织草履,一方面却一念诚心地念佛到夜深了,才就草榻上安眠。
第一天如此,在灶下执役的下人们,还以为她是一鼓作气,勉强忍受,不足为奇。以后却见她每日都是如此,不荒不怠,大家不觉都敬佩起来,很可怜她的处境。就是妙庄王派来监察她的宫女永莲,也向她表十二分的同情。大家既一致同情于她,自然不再看冷,你去帮她汲水,我去替她劈柴,争若帮她去做事。
不料那位妙善公主,却又生就的古怪脾气,一一将他们谢绝。她只说:“我因为得罪了父王,端的论罪时,虽死犹轻。幸父王开格外之恩?贬我到此间罚作苦力,巳属万分从轻。若还不肯自己去做,要借重他人,莫说对不起父王,也对不起天地,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,此事断乎使不得。我应做的事,还得我自己做的好,你们众位的厚爱,我只有感激于心罢了。’
永莲等劝道:“公主的话,也自有理。但公主一心礼佛,乎日朝夕都做清课,如今一天到晚只忙了汲水劈柴等事,再没有余暇及此。修也要有修的时间,我们因此愿替公主分担些杂务,等公主好腾出工夫来礼佛修道,早成正果。那时我等也要叨公主的化度,公主可以不必坚执了!”
妙善公主闻言,喜形于色道:“善哉,善哉!看不出你们倒也具有夙根,但是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,礼佛修道,只在一颗心上,心上若是虔诚向佛,就是不诵经,不礼忏,也终会得到感应,要是心不向佛,虽然做尽诵经礼忏的形式,也决不会见功行的。我如今虽然没有空闲做形式上的课诵,但一颗心却无时无刻不在佛祖左右,故那些杂务,尽管由我自傲.不劳你们费心。至于你们真心向佛的话,大家可依我刚才的话做去,自然迟早会有感应的。”
永莲等见她如此坚执不从,当下也不好再去相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