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效尤。免贻累无正事。”喜来又问:“解来之银何用?”宗孝曰:“恐赣关不敷,本处不能接应。大哥可于各衙、隘口交粘周密,不可吝惜资财,以失太爷所望。”喜来乃将此财干弄一番,然后与刘升同登梅岭,通日在挂角寺等候天来,声言:“大人新令,无论过往军民,验过方许放行。”
有人带得洋烟一罂,装成驼子,藏于背上;又一人贩婢为生,将小婢四人扮作良家小子;吉安府邑庠生庐协清行李山有骰子数颗,一一被他盘出,遂将三人执法遂究。一切遗禁等物,搜得清清楚楚,更不许开遮戴帽,掩饰颜容。虽有贵介公子乘舆,每每揭帘相验。当时走私瞒税不敢经由,来者尚不着急,惟去者加意严查。过往客人共相惊讶,无贵无贱不得不从。(极写严紧,以见度岭之难。)
三公风闻,夜来入告天来。备言:“大人新令,岭头盘诘甚紧。凡有禁物,不可随带,非但客程担搁,且贻害于本行。”天来暗忖:“主仆二人无物可税,更无禁物随行,过山哪有拦阻?”先教祈福,唯唯三公退出。
是时二更三点,万籁无声。入店以来,连夜未尝安枕,孤灯寂寞,星眼朦胧。忽见张风当前告曰:“大爷赴京朝告,小人特意跟随。来日挂角寺前千总添兵把守,南雄岭上喜来居此稽查。”天来叹曰:“如此艰行,吾当自返。”张风曰:“休要惊慌,自有三魂之力。慎毋退缩,免沉九命之冤。日里过山谨慎,夜来入店提防。”言罢,大叫三声而去。天来偶听得邻鸡一唱,猛然惊醒,乃是南柯。思:“冥冥冤魂,未尝无验。万一被其所执,将若之何?”不觉悲叫之声,惊起隔房元榜,拥衿而问,天来备述其因。二人半信半疑,无所为计。适遇三公当前告曰:“某有一计,只恐官人不为。如肯乐从,可保泰然无事。”未知此计何如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二十八回
泗昌行装箱作假
南雄岭遇雨逃生
却说区明与天来正欲设计过山,偶遇曾三公入房,说有妙汁。区明问之,三公曰:“吾来日与客官发赁,欲将此货轻载。合其主仆扮作挑夫,从中遣人代膊如此,废力无多,亦何难以掩饰?但伊主仆未审钧意乐从乎?”天来拂泪答曰:“若能度岭,万死不辞。”区明曰:“足下之计,掩耳盗铃而已。曾不思他装可改,貌不可移。”三人商议一番,无以为计。
不觉日上三竿,天来泣曰:“如此累卵之危,望区伯爷怜而救之。”区明沉吟良久。三公曰:“区官人宝号货物过山,历年未经插验。何无将伊主仆匿在箱里,不知众意何如?”区明点头称善。主仆亦以为得计。众人酌议己定,三公吩咐众挑夫:“明日五更造饭,侵早与区江号验货。”密唤心腹人十六名,将四人肩挑天来,又四人分扛祈福,余八人以代膊,一进一退须要知机。斯时,果箱计得一百无零。其中大小不同,参差不一。三公捡出两个稍大,却将箱底击穿,旁边斜钻几个小孔,以疏喘息、放乾粮等物。外面大书“盈”字九十九号,又一个为“重”字一百号无零,听有天来行李改印区江字号。
是时四更三点,天高风净,月色如银。(写月色反衬下文风雨)三公谓天来曰:“请梁官人饱餐入箱,免抵饥于来日。”天来闻请,早吃一惊,霎时不省人事。祈福扶而救之,少顷惭渐醒来,长叹一声。区明近前抚慰曰:“大丈夫卧薪尝胆,不已为难。望梁兄开怀,莫作女儿之态。”天来猛然一醒,腾身与祈福啖饭。啖毕,意欲入箱,一人报:“外边有许多生面之人,一夜街头探听,尔等须要提防。”既而邻鸡乱唱,五鼓齐鸣。三公与区明慌忙扶插天来,放入“重”字号果箱里面,几人含泪安慰一番。祈福亦自跃入“盈”字号果箱而去,然后轻覆箱盖,假贴封皮,用麻蝇细固。门外挑夫齐来,纷纷叫喊。区明唤他九十八个先往,后边两个跟随,遂与行主告辞,望南安府进发。于是步搀岩而履危桥,绕松林而穿梅径,既度一山,又逢一涧。但见四面山景,叠叠重重,又闻两省歌声,来来往往。忽然来至挂角古寺,寺前一个巡厂,厂外大书“盘诘奸细,严拿走私”八字,十余人皆举探筒在手,分列两旁。区明俯首向前,呈报韶关税单。千总刘升览毕,喝众插验。区明禀曰:“本号数十年来未尝走私。恳总爷免插。”刘升叫声:“区年兄,如今大人新令,毋论官军客商,往来货物,皆要严查。”言未毕,只见众插手将各箱插得熔熔烂烂。是时,节逢白露,暑气犹存。各挑夫从其插验,憩息于丛林之间。遥望天色阴凉,熏风徐至。(将起狂风,先以薰风点缀。)于是再作安排整顿,缓缀而行。
当下刘升问所插之箱多少,众插手皆云:“九十八个。”区明讨思:“还有两个未验,进退不能。”哀声再禀曰:“后边两个果箱,系奉苏州府太爷代办,决决不可疏风,非但厥本所关,而且受宪所责。伏乞总爷雷蔡矜怜,小的无在瞻感。”禀毕,知势不可逃,不觉心悸肌慓,只得将高王经默诵几遍,暗叫:“大发慈悲。”刘升见他九十八个未有欺瞒,量此两个亦无私货。况他系个长者,字号经年无异,可以取信官民。遂准其言,纵他而去。(有此一箱,文势一曲。)谁想喜来报曰:“前九十八个,果无夹带。今此两箱,正有可疑。恳老爷插验,然后可放。”刘升急唤喜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