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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98-警富新书-清-安和先生-第37页

讥吟良久,曰:“吾有一策,虽不能逆料圣主准奏,亦可以乘机进言。”众皆问之。马太师谓孔公曰:“吾先‘如此如此。’后汝‘如此如此’。”孔公点头许诺。众大臣亦鼓掌称善。然后天来频频收泪,各归本衙而去。未知此策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三十九回
孔尚书御前对局
梁监生殿角鸣冤
却说程书到京,偶然得染春温,恐不能与舅鸣冤,故将黄经状词禀告吏部,一边在礼部告病,不能引见。谁想吏部奏表在先,而礼部具指在后,故得以触犯天颜。其后程书得览御批,自悔其过,诉词请罪,始得龙颜雯威。然后,乃准引见。
是时,春王正月,日暖春蝺,民丰物阜,舜日尧无。一日圣主偶御养心大殿,自觉意畅神舒,宣召马太师登朝,命取闆棋耍乐,要异余与未阑,更取象棋对局,马太师连放三枉。适遇孔公回朝禀告黄河竣工,圣主赐以金貂绢疋。孔公谢恩,欲退。马大师奏曰:“臣本愚劣,非敢与陛下敌手。孔大鹏素有棋名,陛下合与手谈。”
圣主闻奏,赐坐孔公。孔公固辞不敢。马太师曰:“君命召,于礼何伤?”然后孔公方敢就位,仍将象棋对局。圣主见孔公兵车不整,而谕之曰:“闻卿素称国手,休要守谦。”孔公闻谕埋炮,圣主推车打去,纶音一发,镇喝将军。孔公签士掩将,圣主释手,叹曰:“将之得士,犹国君之得佐也。朕亦姑上一士。”言罢,举起右边之士,孔公见圣主一进一退,咸有制度布成,局势凛然。于是良久不敢发子。
圣主曰:“卿家构思已久,如何不肯推行?”孔公听得,正在惶遽之间,不觉进马行田。圣主哂曰:“卿家差矣。危车将伏此马,岂可行田?”孔公曰:“退马守车。”斯时马太师在局外旁观,默然不作一语。(今之徒劳观局者,每多喧闹。其视马太师相去又何如耶。)须臾,圣主进卒,孔公恐遗圣谕,不敢久思,一时措手不及,竟然飞象过河。圣上勃然变色,马太师从旁责曰:“孔大鹏,好生大胆!先着进马行田,圣量汪渊未究。如今复学象过河,欺君明矣!以小推大,其罪可容乎?”孔公避禀曰:“臣因方寸错乱,原非有意欺君。伏乞陛下宽宥。”
圣主曰:“卿家督理黄河,毋得尚未妥乎?缘何方寸错乱,司历言之。”孔公奏曰:“不然。臣自入京以来,闻广东冤民梁天来家中七尸八命,匍赴陛下抱告。臣想当初莅任粤东时,经巨判断,如何得漏?王章承命与陛下手谈,不觉忘机失度,安敢存心诈伪,藐视天颜?伏乞陛下鉴察,矜怜微臣,无任瞻感。”
圣主听罢,遂不终局,欲召天来审讯。马太师奏曰:“国朝九十年来,庶民未有登朝抱告者。恳陛下法外施恩,使彼得近天颜于咫尺。”圣主闻奏,恩赐监生天来。
天来受赐,整衣赴审,由长安门直入天安门,又入端门,午时至太和门。遥望西边,有座乾清宫,右边有个勤政殿。天来匍匐而进,俯伐丹墀。
圣主从容审讯,天来屏息低声,徐徐而告。圣主责曰:“汝祖山被挖,不到鸣冤,妻子受灾,便来控告,孝义奚在?天理何存?”天来忍气藏声,心无主辜,战战傈傈,应答不来。马太师奏曰:“彼尚有母,恐不能以自主。埋虽不合,情有可原。伏祈陛下霁威。”圣主又责曰:“妆本健讼刁民,告官告吏,曾不知死有余辜,还敢登朝再渎?”天来闻责伏地泣血,不敢仰视天威。孔公代为解释曰:“伊本愚民,非衿非职非王化不到。(本属无知)先圣君所谓:愚而自用灾及其身者也。伏望陛下姑恕其罪,使伊悉吐隐情。”
须臾,圣怒稍解,再取当日官批审判之语、被告诉词,一一细心披览己毕,谕孔公曰:“朕自正位以来,政治肃清,不意粤东有此虎监,惨恶异常,殊关万方风化。卿既与朕莅此上洎,此民此案曾经判决,斯时胡不正法,然则所恃何人,所办何事?朕今命卿协同太监李时枚前往广东审判梁黄二案,慎毋绥顽,以负朕意。”孔公唯唯遵命。天来稽颡谢恩而出,往见李、陈二大人,将御前审判之言告知。二大人闻说暗喜。天来复到岭南会馆,与何天爵辞行。参后跟随钦差官船回粤,与贵兴对审。未知天来
出京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四十回
韶州关参军提兵
广州府钦差结案
当下天来跟随钦差官船出只,所到之地十里逢迎,幽魂暗辅,水陆平安。自不消说。
一日舟次苏州府城。文武官咸来拜见,候请圣安。天来居舟无事,翔步至闾门外,遥见一人身材五短,肉缓骨清,相逢不见其耳。天来暗曰:“此非我前日恩人区明乎?”趋而下拜曰:“区伯爷,前蒙再造,感德良深,容当回省厚报。”区明回礼毕,搔首而问曰:“与子貌甚如故,一时忘记。敢问尊姓大名?”天来答曰:“昔年关山遇难,非得伯爷与何先生,哪有今日相见?”(开谢其所荐之人)区明讶曰:“君莫不是番禺梁兄乎?别来未久,如何须发皆霜?”(讼事经轮去,生得发如霜。)遂诘其到此之由。天来始末道之。区明叹曰:“叠逢艰辛,犹可以哭庭雪恨。虽昔之申包胥、吴之伍员不外是久。”(伍子胥叠逢艰辛,申包胥哭庭雪恨。天来境遇兼此二人。)二人相语良久,然后天来问其商贾生涯,因何濡滞。区明曰:“近年风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