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小可。心中暗想:“这小子如此可恶,必得盖他一下子!”叫人把装烟壶的匣子搬下来,自己细细的检着,检了一天,果然没有这件东西,心里纳闷道:“这回输给这小子了!”谁想他兄弟成二爷成贵,看见他哥哥面上有点不自在,便问他哥哥为了什么事。春大少爷如此长短,告诉了他一遍。成二爷道:“七十九,八十三,歪毛儿,淘气儿,这个壶不能没有!”沉吟了一会,又说道:“咱们老爷子有这么一个,不知道是赏给了谁了。”正说着,他府里的老家人王富便上前回道:“老中堂有这么一个,在世的时候赏给了奴才了。”子春大少爷一听,大喜道:“这话真吗?”王富道:“奴才不敢撒谎。”春大少爷道:“现在还在不在呢?”王富道:“奴才为着是老中堂赏的,不敢拿出来用,现在还好好的藏在家里呢。”春大少爷一叠连声道:“你快去拿来!你快去拿来!”不多时,只见王富捧了个紫檀木匣子,打开来把棉絮扯掉,露出壶来。春大少爷把它放在掌心,两边细看,和杠头的一模一样,而且杠头那壶,口上缺了一粒米这么大,木中堂赏给王富的这壶,一些破绽没有。春大少爷大乐,掖在腰里四喜袋里,匆匆忙忙吃完了饭,骑着牲口便去找那杠头。
那杠头可巧不在家中,出门去了。春大少爷一团高兴,登时打灭。回来之后,家人们去打听,知道这杠头天天在前门外一爿清风居茶馆里喝茶的。第二天一早,春大少爷便赶了去。
杠头恰恰在那里闻烟呢,春大少爷便朝他说道:“你是说过的,谁能够找出一个跟你合样的壶来,你就把你那壶砸碎。这话可是有的么?”杠头抬头一看,见是春大少爷,连忙站起,说:“大爷别听他们混说!!庇懈銎烊说峦酰谂圆碜斓溃骸澳翘炷阕约核档模一乖谂员咛哪亍D憬穸肜悼刹怀桑 ?
杠头两脸涨红,一声也不言语了。春大少爷把壶掏出来给他看道:“你瞧瞧,够得上你那个,还够不上你那个?”大伙儿听见了,便围上来了。春大少爷拿杠头的那个壶,又拿自己带来的那个壶,对着大伙儿道:“你们都是行家,瞧瞧谁的好,谁的不好?”大伙儿都认得春大少他,哪有不奉承春大少爷的。
春大少爷举着杠头那壶说:“是你自己砸,还是我替你砸?”
杠头见事不妙,便嘻皮笑脸的把壶抢在手中,一溜烟逃走了。
春大少爷这回得意非同小可,回到家中坐下,便叫人把田地房产契券的箱子搬来,掏出钥匙把箱子开了,翻出一搭市房的契纸来。随手检了一张,原来是花儿市的一所房子,每年可得租价一千多银子,留在外面。叫把箱子搬了进去,便对王富道:“拿这所房子,跟你换这个壶吧!”王富欢喜之状,也就难以言语形容了。春大少爷手笔如此之阔,这回老不要脸桐粘上了他,岂不要发财么?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二十五回 演寿戏名角弄排场
报参案章京漏消息
话说老不要脸桐自认识春大少爷之后,车马衣服都渐渐的架弄起来。春大少爷本是个糊涂虫,只晓得闹标闹阔,于银钱上看得稀松。老不要脸桐又是老奸巨猾,始而买东西上赚点扣头。有些家人们妒忌他,他倚着和春大少爷要好,任凭他们如何妒忌,只是没奈他何。
光阴荏苒,已是隆冬时候了。有天,春大少爷在估衣铺里瞧见一件索库伦的貂马褂。原来这索库伦是老貂皮,毛深而紧,与那些秋貂冬貂大不相同。春大少爷用五百银子买了回来,十分欢喜。十二月初一,是他母舅华尚书寿诞,他在华尚书宅子里充当戏提调。这天定的是玉成班,一早掌班的戏箱发来了。
春大少爷穿着白狐开气袍,套着海龙马褂,腰里挂着鲜明活计,都是长圆寿字的,嚷着叫家人单拾掇一间屋子。家人们请示:“单拾掇一间屋子干吗?”他又嚷道:“单拾掇一间屋子,让叫天儿抽烟呀。”家人们唯唯的去了。少时,拜寿的络绎而来,都是些什么尚书、侍郎之类。春大少爷张罗了这个,又去张罗那个,早忙得他气喘如牛。等到开了席,端上面,他匆匆忙忙的吃了一碗,擦过脸,钻到戏房里去了。
那时台上已唱过两三出吉祥戏了,他四边一望,只有小朵儿一个在那里扮妆呢。他便走过来,替他理簪环,调脂粉,乱了一阵子。外边一叠连声说;“大人请春大爷!”春大少爷跑到了里边,华尚书正在那里闻鼻烟呢。他说:“舅舅有什么话吩咐外甥?”华尚书道:“没有别的,前回军机上陆大人说过,他喜欢听叫天儿的戏。今天他有事,光景下半天才来,你好好的叫叫天儿伺候着,别走开,回来找不到。”春大少爷答应了几声“是。”退下去便嚷着叫家人们去催谭老板。家人们说:“催过了,谭老板还睡在被窝里呢!”春大少爷打身上掏出表来一看,道:“现在已经十二点钟,他怎么还不起来?真混帐!
”家人们说:“他家伙计提过,就是上里头当差使,也得两点钟才去呢!”春大少爷无言可答。一会儿,小朵上场唱过了《花田错》,便是孙怡云的《宇宙锋》。孙怡云《宇宙锋》完了,是李吉瑞的《长板坂坡》。这时已经两点多钟了,陆大军机也来了,春大少爷本来认识,上去见过了。陆大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