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住殿下,自己策马赶入城,竟入昭阳见驾,奏道:“托吾主洪福,果然在青州府常山,请迎千岁还朝。”闵王大喜道:“果然王儿回来了。快宣入宫来。”文柬道:“千岁尚未入朝,有臣儿保驾,臣特来先缴旨。”闵王道:“有劳太师迎王儿回朝,孤当升殿,聚集众文武庆贺。”文柬暗想道:“我只道把太子拿来,怎么处治,把他来绑了,不想主上这般疼他,我绑了他还了得么。”奸臣此时,满肚胡疑,只得领宫官彩女,出十里长亭迎接。
且言闵王升殿,晓谕文武,大小公卿上来庆贺。闵王看见亚父在班中低头不语,心中不悦,请亚父上殿。孙膑出班,朝参已毕,闵王道:“亚父先生,今日太子回朝,百官庆贺,为何默默无言?”亚父说道:“臣夜观天象,紫微星被劫,太子不能回朝,臣故不敢贺矣。”闵王闻言,龙颜大怒道:“现有太师回报,已请太子回朝,有二位国舅保驾,来至临淄南门,亚父为何枉谈星辰,可怒之极。”言犹未了,有黄门官启奏:“今有国丈同二位国舅午门候旨。”闵王道:“何故?接王儿回来了。传旨快宣入来。”众文武往外观看,只见文柬父子来至丹墀,俯伏在地。闵王口称:“太师,王儿何在,怎么不入朝?”文柬叩头奏道:“臣该万死。”闵王失惊道:“孤问你王儿何在,你却说万死的万活的。”邹刚兄弟奏道:“臣陪殿下回朝,不想来至黑松林中,遇着一个黑脸强人截路,臣与他交手,那贼枭勇异常,臣兄弟二人带伤大败,五百家丁不能抵挡,被劫驾而逃,特来请死。”闵王闻言,龙目中纷纷落泪,大哭道:“我王儿何处去了,万里江山倚靠何人。”闵王正然悲苦之处,低头见邹家父子尚跪在金阶上,心中大怒道:“好奸党,孤命你接王儿回朝,你不能尽心保驾,反送王子与强人,留你何用。传旨,把奸党父子,推出午朝门斩首。”驾前官领旨,把奸党父子,推出午门,班中闪出一家大臣,出班叩参,尊声:“吾主刀下留人,微臣有保本奏上。”闵王用目一观,见是侍讲齐东。齐东奏道:“太师父子不能保驾,失去千岁,理当正法。”闵王道:“理当正怯,为何有保本?”齐东叩头道:“吾主在上。太师乃当朝元老,焉敢不尽力。况且殿下与太师有亲甥之称,非敢不尽心,实是强人枭勇,以致疏失,望吾主看娘娘面上,宽恩免死。”闵王听罢,怒气稍平,对齐东道:“你也想想,孤这几年才得太子消息,想他是王亲国丈,托他接王儿回来。不想反成画饼,情殊可恼。依卿所奏,死罪饶了。传旨,将文柬父子死罪饶了,推出朝门,永不录用。”齐东谢恩归班,殿头官挑断绳索,奸党父子谢恩,羞愧难当,出离朝门,回归府中,这且不表。
且说闵王,愁客面,尊一声:“亚父先生,孤错怪于你,言语冒犯,幸勿记怀。”亚父进礼奏道:“臣岂敢含怒吾主,臣知而不奏,有欺君之罪。”闵王道:“亚父阴阳有准,不知王儿凶吉?”亚父奏道:“龙心万安,殿下虽然受些惊恐,自有众神拥护,龙到有水,并无大害。”闵王道:“孤有相会之日否?”亚父道:“看君洪福如何,臣不敢保奏。”闵王默默无言,袍袖一展,文武皆散。
不言闵工回宫,且说小主,见袁达催马去了,只得望南而行。只见日落归西,心中暗想:“天色晚了,往那边安身?”无奈急急前行,也不知赶了多少路程,抬头一看,隐隐好似屋宇一般,连忙行走至前,果然是所古庙。月光之下,拍头一看,见是东岳天齐庙。小主进入了庙门,原来是座破庙,也没有香火道士,蛛网尘封。小主嗟叹一回,用袍袖将灰尘展净,把个瓮瓶放倒做个枕头,将身睡在供桌之上,只见一轮明月,照进殿来,小主想起情由,由不得痛泪心伤,那里睡得着。挨至天明,神思困倦,合眼之间,只见阴风阵阵,玉体生凉。忽见一个中年妇人,宫中打扮,来至台前,叫一声:“王儿,我非别人,我乃昭阳刘后,是你亲生之母。可恨昏君无道,听信邹妃贼人之言,赐我绞连丧命。王儿日后得志,与我捉住奸犯,千刀万剐,方消此恨,即在九泉之下,我亦瞑目。此地不是你安身之处,醒来向南行至大龚家庄,是你姻缘之地,千万谨记。天将晓了,就此分别。”将案桌一拍,小主猛然惊醒,乃是南柯一梦。梦中之言,句句记得:“想我母亲嘱咐之言,不可不听,但不知那龚家庄在于何处?”此时东方发白,下了案桌,出了庙门,一见大街有人走动,只见推车挑担,到村中赶市,小主跟着卖买的人进了村庄,天色尚早,见村庄人家多是关门闭户的。忽见一人挑担饭桶,在后徐步而来,小主把手拉住道:“你挑的什么东西?”那人道:“挑的是饭。”小主道:“与我些吃罢。”那人把小主上下一看,这般干净孩子,大清早就讨饭。“也罢,你跟回家去,与饭你吃,方不致误我的工夫。”那人提了饭桶,引着小主,不多几步进了院子,往里说道:“当家,这相公讨饭吃,你与些吃罢,那也是做好事,我送饭火了。”里边答道,“你只管去,我知道了。”小主迈步走进院子内头,只见当家婆走将出来,见了小主,满面堆笑道:“好个清秀孩子,怎么出来乞饭。”小主顺口说谎;“我特来探亲,手中缺少盘钱,只得寻茶乞饭。”当家道:“到那里探亲?”小主道:“大龚家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