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心内暗想道:“奸妃,你要害我,怎得能够。只怕你未曾损人,先损自己。这也难怪于我,是你的大限到了。”孙膑沉吟一会,把杯药酒高举起,尊一声:“皇天在上,臣蒙国母所赐,不敢擅用,理当先祭天地,方显国母隆重之恩。”娘娘笑道:“亚父先生,我敬你一杯水酒,不过是一点敬贤之心,何必定要祭天地。”春王道:“亚父先敬天地,乃为敬君之意,有何不可。”孙膑谢恩已毕,捧酒转身跪下,尊一声:“天地神明,弟子孙膑,蒙昭阳国母赐酒,不敢先尝,诚心祭奠天地。”礼毕,将酒往地下一泼,只听得连天响亮,火光冒起,离地有三尺多高,把白石阶也迸碎了。文武各官,尽皆失色。
春王怒气冲冲,手指昭阳大骂:“亚父与你有何仇,为甚安排毒酒害他,情理难容。”吩咐内侍:“把这贱人八般大典,昭阳玉玺收了,将他押赴绞连宫绞死,不得迟误。”众内臣不敢怠慢,一拥前来。吓得邹娘娘魂飞天外,魄散云霄,双膝跪下,苦苦哀求:“望主公念夫妻之情,饶恕一次,感恩不浅。”
众文武同孙膑,上保本讨情。春王是何等明君,那里肯依。大喝:“贱人,孤且问你,这药酒是那里来的?”娘娘无言可答。春王愈怒,回顾众臣道:“诸臣既然讨情,且着你吃这一杯,饶你不死。”邹妃满眼垂泪道:“臣妾不会饮酒。”春王睁眼道:“你不会吃酒,也要你饮这一杯。”传旨宫监动手,把药酒灌他。宫监不敢违旨,一齐动手。有如昭阳灌宫女一般,药酒入口,腹内崩裂,倾刻身亡。春王见邹妃死了,念他有太子之情,吩咐宫人把尸首用棺收殓,抬至白虎殿停灵。邹文柬太师和两个儿子邹刚、邹谏,俯伏阶前请罪。春王激怒道:“都是你父子三人,与南郡王不睦,你心怀反意,法难宽恕。今日要害亚父,反自招损。本该把你父子正法,姑念皇亲,免你一死,推出五朝门外,削职为民,永不叙用。”邹文柬父子,叩头谢恩,满面羞惭,纳下冠带,闷闷回府不提。
且说孙亚父,见春王鸩杀国母,怒贬皇亲。虽然是他自取,究其根源,为我而起,心下难安,即时去冠解带,跪在阶下奏道:“罪民犯弥天大罪,法所不救,乞押赴法场,以正国法。”春王见亚父免冠请罪,连忙离坐,御手相扶,笑道:“亚父有何罪过,都是这贱人公报私仇,谋害先生,孤治家不正,焉能治国,孤改日还要陪罪。宫官,快与亚父整冠束带。”孙膑叩头谢恩。龙袍一展,文武皆散。
且说春王退朝,驾至分宫楼,内宫跪下请旨:“王爷驾至那一宫?”春王吩咐:“还到昭阳。”进了寝官,在闹龙金交椅坐下。只见众宫娥彩女,俱来伺候,不见昭阳国母,觉得冷冷清清,心中惨切,两眼挥泪,暗叫一声:“御妻,你也莫怨孤家心狠,只是你行不端,擅敢欺心,害我治国的良臣。你想,孙膑可是你害得的么,他乃是东齐临淄的擎天玉柱,驾海的金粱。若害了此人,岂不令满朝文武寒心,那个与孤治国安邦呢。邹妃,你我夫妻一场,你与田门生下后代,现为东宫,焉忍害你,皆因你行事不仁,自作自受,怨不得孤家。”春王悲悲切切,想后思前,连晚膳也不吃,倒在龙床,似醉如痴,辗转不宁。听得宫漏三下,只觉阴风阵阵,灯烛无光。忽见邹妃走至塌前,扯住龙袍,放声痛哭。大骂:“昏君不念恩情,忍心害理,我今与你到阎罗殿上讲论。”说罢,将春王的魂魄,扯下龙床。虽是邹妃的阴魂缠扰,也是春王应该命应。只听得大叫一声,气绝身亡。侍值的宫人,吓得身不摇自战,体不热汗流,往外急走,报与东宫守阙殿下。
天色已明,孙膑进朝,文武皆集。只见宫里边传出东宫太子的旨意,说“父王三更时分,自得暴病崩了驾了。宣合朝文武进朝,寝宫商议国事。”大小众官闻听此言,吓得面目更色,往里急走,至寝宫榻前,俱各跪下,看见春王面目如生,只是少了一口气。文武齐哀,哭声震天。孙膑痛哭多时,把泪痕止住,尊一声:“三位贤王。”田文、田忌、田单一齐答道;“亚父先生,有何见教?”孙膑惨然道:“圣驾已经夭崩,死者不能复生,国不可一日无主,快请东宫坐位要紧。”三位亲王连声答道:“有理。”便问:“那位贤卿请驾?”一言未了,闪出一个大臣,应声愿往。当下贤王往下观看,认得是东宫侍值齐东,遂口称:“先生,尔去请驾最好。”齐东遂往东宫,把殿下请将出来。三家贤王向着亚父并丞相元帅,簇拥登基,进上八般大礼,正了九五之位。改天年,立尊号,满朝文武参见新君。山呼拜贺已毕,闵王传旨,先颁喜诏,册封刘妃为昭阳正院。太子孤存年方六岁,东宫守阙。在朝文武,俱升三级,起复皇亲国戚。邹文柬父子三人复职,大赦天下。后颁休诏,把春王停在白虎殿,文武齐哀,军民挂孝五日,棺葬皇陵,与邹妃合葬。这且不提。
却说邹文柬,见闵王登基,官复原职,心中大喜。早朝回来偶生一计,把儿子叫到跟前。那邹刚,邹谏兄弟二人,叩头见父。文柬说道:“我想得一条妙计,与你二人商议。”邹刚道:“父王有何吩咐?”文柬叹口气道:“目今新君嗣位,是我的外甥。不想他宠任孙膑,把我全不理论。虽然官复原职,如同陌路一般。想你姐姐,在前朝位居昭阳,何等荣贵。只为与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