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公不要冤屈好人。”正邦曰:“我知你两人做的事!早在娘家通奸,设计杀死我儿,好做长久夫妻,你还替他辩吗?”良易曰:“亲翁何故乱言坏人名节?”正邦曰:“此时不与你说!”即叫雇工将二人捆绑,急得桂英眼泪双流。正是:
浑身有口难分辩,遍体生牙说不明。
次日,押起二人进县,喊冤递呈。官坐堂审问,王正邦说同谋杀夫;桂英说贼出床下,夫捉被杀;何良易说闻声往救,跌地血污。官将二人锁押,即来勘验。到了王家,从新房至外四处一看,并无盗口,新郎系胁下一刀废命。问王正邦曰:“你进房时死了未曾?”答:“尚有(一)线气。”官曰:“谅必贼杀了人逃杂客中,黑夜莫辨,你须慢慢查访。”正邦曰:“若贼逃走,定有形迹,民闻声即往,横房正门末开,只何良易一人在房,周身是血,怎不是他?”官点头。回衙先提良易上堂,问曰:“你既是读书人,为甚不知法律,把新郎杀死?今见本县,还不从直诉来?”何良易叩头诉道:
大老爷在上容告禀,听学生从头说分明。
自幼儿寒窗读孔圣,知礼法从未坏品行。
廖舅爷前日将我请,要我送表妹过王门。
我再三推辞不应允,他总说少人去送亲。
到王家安我下房寝,上房中宾客闹沉沉。
有的要新娘斟酒饮,有的要划拳把令行。
直闹到三更方寂静,忽听得在喊贼杀人。
我恐怕贼子远逃遁,放菸袋急往新房奔。
走快了撞得抽屉震,油装满一淌息了灯。
黑暗中绊尸将我滚,污得我一身血淋淋。
王亲翁出言多不逊,诬告我同谋杀夫君。
大老爷清廉如明镜,施宏恩释我转家庭。
“胆大狗奴!你未杀人,血从何来?还要强辩!左右与爷重责四十,看你招不招?”
呀,大老爷呀!
我并未谋杀人性命,不问清然何就动刑?
况学生读书望上进,焉能够伤命犯邪淫?
“狗奴!又非同姓,何故送亲?况俱年幼,奸情显然,强辩做甚?左右与爷夹起!”
这一阵痛得实难忍,夹得我屎尿一齐倾。
连催刑时死又时醒,好似那滚油在煎心。
想招供又把声名损,不招供难受这非刑。
读书人品行当要紧,生或死于我如浮云。
不怕你王法如炉狠,其奈我铜头铁背身。
“有招无招?”
要招供学生有一论,除非是红日往西升!
官见何良易不招,大怒,命左右赶紧催刑,良易抵死不招。官命带下,又将廖桂英唤上堂来,骂曰:“你这贱人!为甚与何良易通奸,同谋杀夫?今见本县还不招吗?”桂英叩头哭诉道:
大老爷坐法堂容奴告禀,小女子遭冤屈实在伤情。
花烛夜奴的夫上床方寝,床底下忽然间钻出一人。
奴此时只骇得三魂不定,夫一见跳下床就把贼擒。
贼反手将奴夫一刀废命,奴急喊贼慌忙逃出房门。
“胆大淫妇!你夫分明是何良易杀的,还要强辩做啥?好好招了,免受苦刑。”
呀,大老爷呀!
何良易在下房与兄同寝,焉能够进新房持刀杀人?
况且有众亲戚同床睡定,难道他会法术能够分身?
“哼!胆大淫妇!还要替人辩白,实在可恶!左右与爷掌嘴四十!”
这一阵打得我牙关血喷,说奸情就打死也不认承!
无凭据把命案糊涂乱问,平台地诬却我一个臭名。
“胆大淫妇!你自己做的事,还说本县诬你,实在可恶!左右拿拶子来拶起!”
这一阵受拶刑如要过命,拶得我十指头碎骨断筋。
倒不如招了供死也快信,好去到阎王殿告诉冤情。
尊一声大老爷把刑松阵,奴情愿招命案通奸犯淫。
早商量来送亲把夫命尽,我二人好配合百年长春。
官见桂英招了,命把何良易带上,良易见桂英已招,辩也无益,亦招同谋杀毙。官命二人画押,分丢监卡。
却说水贵回家告知父母,彰德夫妇哭得死去活来,即命人到何家说信,办银进县看女;闻已招供丢监,忙到监门对禁子说明,进去见桂英身带刑具,形容憔悴,喊道一声“儿呀”即昏死在地。桂英声声叫喊,半晌醒转,哭得气噎声嘶。禁子上前劝曰:“廖大爷,你既爱女,何不早把监和,松了刑具,免得受苦。”廖老与女犯说明数目,把钱付好,又拿些钱与桂英使用,方才出监。来至卡门,见何老夫妇亦来,各诉冤苦,求禁子开门进卡。见何良易铁绳锁项,镣足肘手,拴在厕边,何老夫妇哭曰:“呀,儿呀!你如何就是这样了?”良易曰:“爹妈不知,因儿无钱和卡,受尽私刑,把儿弄得不死不活,度日如年,实在难过!”何、廖四老见此情景心如刀绞,有的哭儿,有的哭外甥,几人哭成一团。良易再三把父母、舅爷劝解,方才收泪。廖彰德拿钱与良易把卡和了,又在城内请一老妈与二人送饭,回家哭泣,无计可救。
却说县官清了二人口供,竟以“因奸谋杀”详文进省。上司见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