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亡。明戴绿帽子,暗把性命戕’?尘世之上,夫妻要年貌相当,方能同偕无损。我与你费一片心,还要乱讲;真不懂事!”说得老翁开不起腔,又想不过,遂对众说。一人笑曰:“为人苦于不自知,自知自然无妄思。临缸自照龙钟影,方信得老是福基。”老翁低头一想,忽然醒悟,载老姆而归。
再说光玉把女子载回寨上,以情告父,杨翁大喜,命子交拜。女曰:“且慢,奴有满腹含冤,久欲寻死,所以随来者,欲白冤耳。将冤剖明,自当就义,岂肯与你成亲吗?”光玉心想:“又遇冤枉!我就这样苦命吗?”只得说道:“你讲,可行则行,决不强你的。”女子从头细诉道:
尊老伯乔梓容告禀,听小女从头说分明。
奴虽然落难非下品,已与人幼年结朱陈。
奴丈夫遭难远逃遁,奴已曾誓死守坚贞。
任随他势逼难改性,非本夫断不把亲成!
“你叫啥子名字,许配丈夫何人?”
奴名叫翠瓶本俞姓,二爹妈乃是洪雅人。
论家财原本盖通郡,许嘉定金郎叫水生。
“呀,你才是俞栋材之女翠瓶?我正是金顺斌之子水生!今日相逢,莫非是做梦吗?”
听此言用目仔细定,貌仿佛相似又难凭。
说金郎奴家难准信。为甚做扬家后代根?
光玉遂将出外苦楚,寻死遇救之由,从头告诉一遍。
听苦情珠泪双滚滚,好似那万箭来穿心!
只说是今生难会定,谁知道绝处又逢生!
今日里相逢如梦境,这都是上天好看成。
“我到洪雅完婚,闻说你一家遇害,如何又来到此处?”
自奴夫出外逃性命,未几载三桂反朝延。
把各省贼寇都动引,花溪乡团首未得人。
闻乱信不把团练振,贼一到杀得乱纷纷。
我爹把家财暗窖尽,一家人出外远逃生。
乐山县遇贼兄丧命,幸爹妈与奴未遭擒。
到梓潼未曾探贼信,陡然间遇贼躲不赢。
将爹爹乱砍成肉饼,把母女一齐拉进营。
妈押去别营无踪影,奴预备巴豆带随身。
搽脸上即时成肿病,有贼子暗地来奸淫。
奴破死大声喊救命,正遇看贼头把营巡。
闻喊声拉奴去审问,将贼子枭首在辕门。
才保得名节无玷损,一步步随贼往前行。
到广元把营来扎定,将奴家才发去卖银。
贼恨奴伤他同伙命,故意儿把奴卖老人。
三元店苦人天怜悯,才遇着救苦观世音。
暗掉换慈悲把线引,奴因此才得见夫君。
奴先前见夫容修整,犹依稀带有旧时形。
虽掉换奴心犹急病,想遇合那有这奇新?
这都是神天默照应,把姻缘暗地来凑成。
但愿得烽烟早清静,回家去振顿旧门庭。
夫妻把话说明,喜之不尽,拜完花烛,如鼓瑟琴。
次年,杨翁身故,众有闲言,说光玉非杨之种。夫妻二人收拾行李,遂回洪雅。其岳母已在家中,见女与婿来,悲喜交集,各诉离情。光玉仍复金姓。这俞余氏在贼营卖与南江人,半年要他送回花溪,因子离女失,时常痛哭;今见女婿身材魁伟,不似昔时模样,大喜,将家财交与婿营,一切契约田地,概归女婿受用。于是请客做酒,抚婿承宗。
余氏不久即死,南江人亦随亡。乡人欲复团练,见光玉议论有条有理,即举为副团总。光玉依金飞之法,抽丁派粮,训练有方。后见贼来,设伏埋兵,把贼杀败。贼来报仇,又复大败,擒其贼首,杀得所剩无几。朝廷闻之,命光玉带领乡勇,剿办嘉绥等处贼寇,屡次得胜。后把贼平,以功授协台。复命带勇,同简亲王征剿三桂。及云南平定之后,天子大喜,封建威将军,提督山西军门,此时富贵双全。后翠瓶生二子,分奉两家禋祀。从此看来,谓非顺斌行善之报欤?
白玉扇
全贞不二安贫日,夫妇爱敬如宾。一朝际遇甚惊人,富贵从天降,平地受皇恩。
江苏省六合县有一谢鸿恩,进士出身,曾任陕西山阳正堂,为官清廉,五旬无子,遂辞官回籍,乐享田园。想:“我为官之时,积得数千余金,无子受享,一旦身故,尽为乌有,不如拿去为善。若得上天垂怜,老蚌生珠也未可知,不然亦可修我来世。”于是恤孤怜贫,施衣舍药,救难济急,戒杀放生。行时时方便,作种种阴功,方境之人,无不沾恩沐德。谁知善门才开,宦囊即罄。是年幸得妻生一子,取名丁元,一家俱喜。由此善念益坚,当田拉债,节用减费,都不把善事丢了。
其妻虞氏,闻真武庙唱戏,即去烧香,顺便与子算个八字。这术士是郑天星,善能推算,十有九准。桌上先有一妇抱女,方才算毕,虞氏即把生庚报上。郑天星排起四柱一看,说道:“这张八字,四柱清秀,命元坚固,定有一品之荣,克享非常之福。日后必成大器,身受皇恩,乃大富大贵之命也。事非偶然,先前算这位女娘,有一品夫人之位,那位大娘他还不信咧!我算了一世的八字,只有此二命合格。”虞氏问那妇贵姓,答:“我乃杨贡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