具烧尽。从此时运乖舛,百邪浸犯,盗贼、疾病年年不免,妻死媳亡,未上几载,家贫如洗,只得佣工度日。是年,其子帮郭安仁,永久年老帮江正宗牧牛,常谓江、郭曰:“我悔不听二公之言,以致报应临头,家财失尽,贫苦无依,老来帮人!如今虽欲行善,已无及矣!”江曰:“人不怕有过,只怕不改,况天不加悔罪之人,只要你真心改悔,存行善之念,开方便之门,上天眷顾,自然转祸为福。”永久听得此言,亦照江、郭二人从前存心行事。怎奈前生过恶太多,一杯之水何敌车薪之火,未几而死。其子亦听郭安仁所劝,得以不断香烟,衣食粗足。
从此案看来,人生在世,不论士农工商,只要真心向善,善无论大小,积久自有效验。你看江、郭二人,一生事业皆同,独江受贿相亲一事差了念头,欺人者还被人欺。幸喜改悔得快,不然饮恨终身,还想兴家立业吗?胡永久不听善言,不信善行,悭吝处世,不免家败人亡。其子听劝改过自新,后亦不缺衣食。古云:“勿以善小而不为,勿以恶小而为之。”可知天之报应,不爽毫发,观此江、郭二人,不益信哉!
吃得亏
为人须当忍让,处世总要吃亏。不惹灾祸不乖危,鬼神皆护佑,富贵锦衣归。
王德厚居山东济南之大河坝,家富好气,性烈如火。娶妻徐蘅香,系大家人女,才貌双全,见夫性刚,时常谏劝。德厚面从心违,事到头来便忍不住,蘅香忧虑不已。
一日,雇工车水,其堰与胡二痞子均占。胡本无耻之徒,见事生方,有人打骂,便倒地耍痞。他那边岸高,水车得慢,见王多车,便耍横乱骂,不准王车。雇工答言,遂将雇工饱打,又把水车打烂。雇工回家告主,正逢德厚酒醉昼寝,蘅香再三劝住,莫告丈夫,说他气急,恐惹祸事。雇工曰:“未必我们白挨一顿打,就算了吗?”蘅香曰:“你们吃了亏,今夜犒劳,与你补虚。”雇工曰:“我就不讲,未必你水路都不要了?”蘅香曰:“事宜缓图,他又焉能争去?”忽门外二痞子大骂而来,连先人都吷了。蘅香忙出问曰:“胡二爷,为啥事发怒?”胡曰:“你雇工争我堰水,还将我饱打一顿,那我是不依你的!”蘅香曰:“胡二爷是大量之人,万人头上一枝花,我雇工愚蠢,不知事务,胡二爷耐烦些哦。”胡曰:“我被你雇工毒打就算了吗?那是不得下台的!”蘅香曰:“胡二爷是为万事的人,怎与小人计较?又道是‘大人不记小人过’,千万要看我面,把他恕饶。”胡曰:“要我恕他,除非喊他出来,拿我打一顿,还要跟我陪礼!”蘅香曰:“他们下人,莫打坏胡二爷的手,不如我跟你陪罪。”即上前道个万福,把二痞子处得发不出气,便曰:“是王大娘这样贤淑,又有啥事不了?只是便宜了那个狗头!”大骂而去。
且说王德厚有个老庚,姓陈,因他身材高大,人呼陈大汉,性亦刚烈,好打不平。是日在外看牛,见二痞子打烂水车,心想要来帮打,又见骂到王家,就磨拳搓掌,恨不得把二痞子吞了。及见庚嫂与他说好话陪罪,遂大怒曰:“有这样不增气的婆娘!我老庚一世威名被他丧尽!若是我的婆娘,定要将他打死!我偏不信这样恶人,要去闯他一闯!”于是把牛牵到胡二土内,踏其高梁。二痞子大吼而来,口说拉牛。陈架起势子,候胡近身,一捶打个朝天,那知正合式,撞着尖角石上,脑浆迸流,口张脚弹而死。胡子赶到,将陈拉住,投鸣保甲,捆绑送官。官来勘验,是拳打跌毙,回衙即将陈丢卡,陈此时悔恨已无及矣。
再说王德厚闻知陈在卡中,念念不平,时时叹惜,遂对妻言曰:“我老庚不知撞着啥鬼,去惹胡痞子,弄得遭凶坐卡,不知他悔也不悔?”蘅香曰:“夫君若遇此事如何处置?”德厚曰:“他是无耻之徒,不惹他就是了。”蘅香曰:“你不惹他,他要惹你,设若牵牛吃你粮食,你又如何?”德厚曰:“牵牛进土,故意践踏,欺人过分,与他一捶!”蘅香曰:“如此说来,还是与老庚一样,真是责入则明,责己则暗了。”德厚曰:“我那些不明?”蘅香曰:“他原是替你受祸,你还不知吗?”德厚曰:“乱讲,他打死人,怎说替我受祸去了?”蘅香曰:“只因不息无明火,致使遭祸后悔迟!”
听夫说话如梦里,好似床上睡昏迷。
只责他人不忍气,那知自家气更急。
此祸原出你家地,是妻暗暗来转移。
“怎说是我之祸?你又如何转移法咧?”
那日车水遇二痞,行凶霸道把人欺。
打烂车子不遂意,还将雇工打破皮。
雇工回家来告你,遇你酒醉睡痴迷。
我用好言去宽慰,教他切莫告主知。
胡二门外就闹起,吷了先人又□爹。
妻忙出外去陪礼,再三劝解才了息。
“你怎不告我,岂由他骂吗?可惜未打倒他!”
看你开腔就使气,若知此事岂能依?
一言不合就打起,此命岂不是你毙!
老庚欲替你出气,故意牵牛把土蹊。
所以惹祸丢卡里,因此你才得安逸。
“原来是如此的!幸喜妻会调停,不然这个命案落在我身上,骇煞我也!”
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