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去了。又吃了一会子酒,相栋宇辞了回去,狄员外也在前边住下了。狄希陈说:“大舅合爹都去了,咱可没拘束的顽会子。”狄希陈说:“咋日打涿州过来,叫我背着爹买了一大些炮仗,放了一年下没放了,还剩下有好几个哩,咱拿来放了罢。”相于廷说:“极好!你取了来咱放。”狄希陈取出那炮仗来,有一札长,小鸡蛋子粗,扎着头子,放的就似铳那一般怪响。狄希陈说:“咱把这炮仗绑在狗头上,拿着他点上,可放了他去,响了,可不知怎么样着?”相于廷道:“咱试试。咱可拣一个可恶的狗来叫他试,要是好狗,万一震杀了可惜的。”狄希陈说:“有理。咱叫了那灰色母狗来,极可恶他,只看见我就咬。”相于廷道:“这咬主人家的狗极该叫试,就是震杀了也不亏他。没的雷不该劈他么?”随叫觅汉哄了那灰色狗来,先拿了一根带子把他嘴来捆住,然后拣了一个大炮仗,缚在那狗头上,用火点上信子,猛可里将狗放了开去,跑不上几步,砰的一声,把个狗震的四脚拉叉,倒在地下。二人拍手大笑,替他解了嘴上的带子。那狗死过去了半日,蹬歪蹬歪的渐渐的还性过来,趴起一拐一跌的走了。
相于廷道:“我夜来拿了个老鸹,捆着翅子哩,咱拿了来,头上也绑个炮仗,点上撒了他去,看震得怎么样的。”狄希陈喜道:“极妙!在那里放着哩?叫觅汉取去。”相于廷嘱付那差去的觅汉道:“你到家寻着小随童问他要。”觅汉去不一会,从外边拿着一个黢黑傻大的铁嘴老鸹往后来。狄希陈道:“好大东西!你怎么拿住了?”相于廷道:“他可恶多着哩!在那树上清早后晌的对着我那书房窗户乔声怪气的叫唤。叫小随童撵的去了,待不的一屁,脂拉子又来了。叫我弄了个番弓下上,快多着哩,当时就拿住了。”觅汉使两只手掐着他的身上,狄希陈拿着头,相于廷绑炮仗,用火点上药线,把手往上一撒,老鸹飞在半空,就如霹雳一声,震的那老鸹从空坠地,看那脑袋,震的两半个,脑子也都空了。那老鸹大不如那灰色狗有些耐性。
相于廷说:“谁知这炮仗这们利害!我想嫂子这们不贤惠,搅家不良的,咱拿个炮仗,绑在他头上,点了药线,与他一下子,看他还敢不敢!”狄希陈道:“你说不该么?只是咱不敢轻意惹他。狗合老鸹不会回椎,只怕他会回椎哩。倒是他婶子仔本,咱把他绑上个炮仗震他下子试试,看怎么着。”相于廷道:“为甚么?他又不气婆婆,又不打汉子,又温柔,又标致,我割舍不的震他。”狄希陈道:“你割舍不的,敢任懈也割舍不的。”相于廷道:“你割舍不的震俺嫂子,我也割舍不得气俺姑娘,打俺表兄哩。”
狄希陈道:“他嫂子倒也是个没毒的,不大计恨人。我要有甚么惹着他,我到了黑夜陪陪礼,他就罢了。他就只是翻脸的快,脑后帐又倒沫起来。”相于廷说:“这怎么是脑后帐?这叫是‘抽了鸡巴变了脸’。我教你一个妙法,你就完了事,你也别拿出来,只是放着。他浑深且不变脸哩。”狄希陈道:“不由的睡着了,就要吊出来。”相于廷道:“你搂着脖子,鳔的腿紧紧的,再也吊不出。不止于他不变脸,你还可乘机变脸哩。还有个风流报复的妙法,只怕你没这们的本事,可惜了瞎头子传己你。”狄希陈说:“我有本事哩。你传己我罢。”相于廷道:“他倒沫寻趁你,你白日里躲着些儿,别大往屋里去,象那死蛇似的缠腿。你要在家,他着丫头叫你,你不敢不来。你只别要在家,往那头寻我去不的么?后晌来家,到姑娘屋里挨摸会子,拇量着中睡觉的时节才进屋里去,看那风犯儿的紧慢。要不大紧,他没大发恶,流水的脱了衣裳,进到被窝子里头去;要是他发恶的紧了,这就等不的上床,按在床沿上,流水抗起腿来,挺硬的扌囊进去,且堵住了他的嗓子,叫他且骂不的,再流水的从根拔稍一二十扯,且叫他软了手打不的。他只口合手先动不的了,你可投信给他一顿。你一边干着,一边替他脱了衣裳,剥掉了裤,解了膝裤子,换上睡鞋,他还下的来哩?要再治的他丢两遭,叫他软瘫热化,象死狗似的。你这一宿没的还怕他哩?岂不睡一夜平安觉?”
狄希陈道:“这法倒也好。只是天长地久的日子,怎么是长法?”相于廷说:“怎么不是长法?这苦着你甚么来?这白日就躲,黑夜就干,他还有点空儿哩?”狄希陈说:“这法也不好。我听说女人的身子比金子还贵哩,丢一遭,待好些时保养不过来,会丢的女人,那脸是焦黄的,劳病了,极是难治哩。叫他一宿丢两遭,他万一死了,怎么样着?”相于廷道:“我说你干不的么!这们不贤惠的人,你留着他做甚么?不丢死他呀!”狄希陈说:“这法只是不好,罢么。就不为他,可没的咱每日黑夜淘碌,死不了人么?”相于廷道:“看俺这混帐哥么!你可过的是甚么日子?恋着你那疼你的老婆哩!你可说怕死,这下地狱似的,早死了早托生,不俐亮么?”狄希陈笑说:“砍头的!我碍着你吃屎来?你送我这们绝命丹!”
相于廷道:“要不,我再与哥画一策。嫂子鸡、猫、狗不是的,无非只为你不听说。你以后顺脑顺头的,不要扭别,你凡事都顺从着,别要违悖了他的意旨。他说待上庙,你就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