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各谈玄旨,别叙真功,语类不同,会归宗旨。老君命设天厨之宴,次第排坐。上元天官唐尧圣帝曰:“人起贪嗔,酿此劫运。某等不能化及万汇,保合太和,虽勤厥职,实愧无功。”老君顾文始等曰:“善哉诸子,功德大矣!救苍生于水火,化烦恼于清凉。天心顺遂,金篆垂勋。但度人济世,以何为旨,试再言之。”
文始真人曰:“古今四方之俗,先和后事,捐忿塞欲,简物恕人,权其轻重而导之可也。”老君曰:“子言甚善。”
正阳曰:“旁门小法,易为见功,而人喜之,互相传授,至死不悟,败坏大道。自己深沉苦海,返思牵引他人,劝诱愚人,自彰法式,死人重泉。真可悲也。”老君曰:“此固凡夫少识,亦由邪说流行,故使迷徒难以省悟。汝等急宜救正,可令其觉悟耳。”正阳呈上《破迷正道歌》,老君观之,曰:“得此足破旁门,使迷者觉悟。今生虽不能成真,转世可涉大道之径也。”
纯阳呈《敲爻歌》并《直指大丹歌》、《渔父词》,海赡呈《还丹赋》、《至真歌》,阴长生呈《龙虎歌》,严君平献《铅汞歌》,许施阳进《醉思仙歌》,诸仙纷纷进呈。老君视之,赞日:“足见诸子度世心切,可称吾道长城也。”命侍女各进醍醐,诸真畅饮。
中上地官虞舜圣帝曰:“适奉玉敕:岳氏忠良,已升天界;秦桧奸雄,立堕三途。但宋金强弱,将何了结?”老君曰:“金人好杀,惨毒太甚,将来受报于蒙古,必当倍之。”遂命大容启《道藏》,取经付诸仙曰:“此《度人经》、《玉枢经》、《三官经》人能受持读诵,可以消灾解厄。《大梵斗》、《朝真科》,礼之可以请福延生。《生神章》、《济炼科》、《救苦经》、《生大经》,诵之可度亡升迁。《玉皇经》、《三洞经》、《大洞经》、《道德经》、《黄庭经》、《龙虎经》、《阴符经》、《清静经》悟之而可得道成真。尔等可将此经传示信道之人,令其读诵参悟,有志者自可人圣超凡矣。”众真拜辞,老君命伶伦等送出山前,各登云程。
老君知两河大疫,虽有冯长等在彼,救济不逮,欲往助之。李凝阳亦愿随行。
却说河东冯渐,即冯长化世。初以明经入仕,性与俗背,弃官居伊水,时以药治疫。时有道士李君,以道术行于金邦,尤善视鬼。李君更推重冯渐,人称渐名,鬼即遁去。李君更教患家以“渐”字题门,鬼见之即避。
却说李凝阳去游长安,自称李客,常披蓑戴笠,腰系葫芦,在城中卖杀鼠药,以木鼠为记。或有人买药,即曰:“此药不单杀鼠,兼疗疾病。”书店张赞买药杀鼠,灯下见大鼠数头争食其药,俄见鼠生羽翼飞去。赞异之,因问李客求药。客云:“药已尽矣。”赞归言之,其父年余七十,久患风症,乃取鼠食余药舐食,顿觉病除。
凝阳去往终南,会正阳、纯阳。正遇王重阳来到,拜谢师恩,并将妻和玉赡成道之由细说一遍。正阳道:“汝妻本瑶池守花青鸟精卫降凡,夙因不昧,汝传授他修成道果,更兼积功累行,他日位证金仙,无复羽毛之累矣。”
三仙正在笑谈,只见凝阳到来。正阳、纯阳出洞迎人,命重阳拜见道祖:“此位即异形真仙李凝阳道君。”重阳倒身下拜,凝阳急忙留住,道:“汝是通程真人王升下世,不昧前因,幸得钟、吕二仙化度,方能得道成真。夙愿宏深,度人心切,他日功圆,仙秩高矣。”重阳听凝阳之言,始知本来面目。复向凝阳行礼道:“不是二师度化,焉能得觐道祖仙容?今蒙恩指点,誓当尽心济度。”遂拜辞三仙,回转东海。三仙亦送出洞门而别。凝阳与钟、吕二仙在终南游玩。不表。
且说马宜甫娶孙氏为妻,男材女貌,夫妇如鱼水一般,朝夕吟诗答对,其乐可知。后直甫身人黄门,不求上达,不乐仕进。连生三子:长曰庭珍,次曰庭瑞,三曰庭圭。三子长成,各成配偶。正是光阴荏苒,不觉年长四十五岁。原来孙氏长了四春,年四十九矣。那宜甫昼寝,见一道士携其登天,遍游圣境,景致非常。觉而有感,题诗云:
梦人华胥到九天,天中处处住群仙。香飘紫阙龙鸾舞,瑞映丹台狮懈眠。凡境原非真境乐,人身难比法身坚。红尘富贵终非久,跳出樊笼寿万年。
孙氏看见这首诗,暗暗称奇,遂问员外诗意。宜甫道:“梦游天府有感,因作是诗。我想人生在世,料不能久,上寿者百岁,中寿者八十,下寿者六十。圣人云:五十而知天命。我和你知命之年已至,日落将近西山,若不急早回头猛省,老来难躲无常。趁此色身尚健之时,访个明师,早求度世之方,修个长生不死之神仙;逍遥物外,做个与天齐寿之仙子。十洲三岛,举念即至;大千世界,任意邀游。到此之时,岂不快哉!”
孙氏道:“员外说修仙之事,甚妙。但我和你是个凡夫俗子,焉能妄想至此呼。怕画虎不成,反类其犬,惹人取笑耳。”宜甫道:“自古迄今,得道者数万,拔宅者有数百家,皆是凡人修炼后成真仙。岂不闻古诗云:
万劫千生到此生,此生总是夙生成。今生不把此身度,空在世问争利名。
谛观仙传,古来多少根基浅者,千魔万难,苦志修身,今世不成,求其来世;来根厚者,早遇真师,得授至道,三年五载,直超三界。若论来根,我和你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