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只觉其酸无对,登时打了几个嚏喷,鼻沸眼泪流个不住。不觉皱眉道:“姐姐,为何如此之酸?”紫芝又附耳道:“这是妹子用‘昔西儿’泡的。”小春道:“昔西儿是何药料?
卖几两银一个?我也买两个。“婉如笑道:”他这‘昔四儿’也同‘马扁儿’一样,都是拆字格。“小春听了,这才明白。
紫芝道:“请教闺臣姐姐:这个长人国闻鼻烟,还是偶尔一闻,还是时刻闻呢?”
闺臣道:“据说那些贫穷人家,没钱购买,不过偶尔一闻,至富贵人家,却是时刻不能离的。”紫芝道:“不知当日带去是甚等酒坛?”闺臣道:“闻得是宗女儿酒其坛可盛八十余斤。”紫芝道:“如此说,那长人国闻鼻烟也过于费事了。”闺臣道:“何以见得?”紫芝道:“他这鼻烟既是时刻不能离的,每日却教人抬著鼻烟坛子跟在后面,岂不费事?”闺臣笑道:“原来姐姐还不明白:他所以要烟壶络子者,原是挂在身边以图便易;岂有叫人扛抬之理。姐姐真小觑长人国了。”上飧著一百位才女名姓,原米就是我们今日百人。名姓之下,各注乡贯事迹。人名之后,有一总论。论后有一篆宁图章,镌著四句,是‘茫茫大荒,事涉荒唐;唐时遇唐,流布遐荒。’“紫芝道:”后面两句,岂非教姐姐流传海内么?“闺臣道:”妹子因此把碑记抄了。后来遇一樵夫,接得父东家信,催我作速回家,即赶考试,俟中过才女,父女方能会面,因此匆匆回来。“紫芝道:”姐姐且把碑记取来,人家行行。“闺臣道:”这个碑记带回岭南,不意却被一个得道白猿窃去。“宝云道:”此猿从何而来?“闺臣道:”此猿乃家父在小蓬莱捉获,养在船内;婉如妹妹带到家中。每逢妹子看那碑记,他也在旁观行。那时妹子曾对他取笑道:“我看你每每宁神养性,不食烟火,虽然有些道理;但这上面画迹,你何能晓得,却要观看?如今我要将这碑记付给文人墨士,做为稗官野史,流传海内;你既观看,可能替我建此大功么?‘谁知他听了把头点了两点,拿著碑记,将身一纵,就不见了;至今查无下落。”紫芝道:“偏偏被这猴子偷去,令人可恨。不知那段总论姐姐可还记得?”
闺臣道:“我在船上看过两遍。此时提起,虽略略记得,恐一时说不明白,必须写出才好。”
宝云随命丫环设下笔砚。闺臣道声“得罪”,坐下,写一句,想一句;幸而大略都还记得。不多时写完,随手又把几副匾对也写了。众人都围著观看。紫芝道:“与其大家慢慢传观,不如我念给诸位姐姐听。”于是高声刚涌,连匾带对,从头至尾念了一边。
众人听了,个个称奇。紫芝道:“据我看来:我们大家倒要留神好好顽,将来这些事,只怕还要传哩。若在书上传哩,随他诌去,我还不怕,我只怕传到戏上,把我派作三花脸,变了小丑儿,那才讨人嫌哩。”兰芝点点头道:“你只是跟著吵,那个三花脸看来也差不多。”因向史幽探道:“姐姐:他这‘薄命谁言座上无’一句,是个甚么意思?
难道内中薄命的多么?“幽探道:”若是多,他何不将‘谁’字改做‘须’字,‘无’字改做‘多’字呢?“宝云道:”话虽如此,但这对句同那‘泣红亭’三字究竟不佳。“
因向师兰言道:“那论上曾说‘师仿兰言’,明明道著姐姐,其中必有寓意。这几日我们赶宴,你在那里登答公主,以及一切言谈,莫不深明时务,洞达人情。他这匾对用意,大约姐姐也可参详大概。何不道其一二?倘竟详解不差,大家知所趋避,也是一件好事。”
师兰言道:“妹子那能解得仙机;若据对联两句细细猜详,却有个道理。”
未知如何,下回分解。
镜花缘
第七十一回 触旧事神在泣红亭 联新交情深凝翠馆
话说师兰言道:“若据对朕两句看来:大约薄命是不能免的,似还不至甚多,幸亏‘座上’两字;若把‘座’字变成‘世’字,那可不好了。据我参详:要说个个都是福寿双全,这句话只怕未必,大概总有几位不足去处。莫讲别的,只望望那个泣红亭的‘泣’字,还不教人鼻酸么?妹子有句话奉劝诸位姐姐:倒不必因此怀疑。古人说的最好,他道:”但行好事,莫问前程。‘又道:“善恶昭彰,如影随形。’无论大小事了,只凭了这个‘理’字做去,对得天地君亲,就可俯仰无愧了。今日大家在此相聚,总是同年姐妹,非泛泛可比。诸位姐姐若不嫌絮烦,妹子还有几句话。即如为人在世,那做人的一切举止言谈,存心处事,其中讲究,真无穷尽。若要撮其大略,妹子看来看去,只有四句可以做得一生一世良规。你道那四句?就是圣人所说的:”非礼勿视,非礼勿听,非礼勿言,非礼勿动。‘人能依了这个处世,我们闺阁也要算得第一等贤人。这是为人存心应该如此,不应妄为的话。至于每日应分当行的事,即如父母尊长跟前,自应和容悦色,侍奉承欢,诸务仰体,曲尽孝道。古来相传孝女甚多,如女婧、缇萦之类,一使景公废伤槐之刑,一使文帝除肉刑之令,皆能委曲用心,脱父于难。他如木兰戍边,以身代父;曹娥投江,终得父尸。他们行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