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几尺?”兰芬同宝云要了一管尺,将对过一量,三尺二寸。取笔画了一个“铺地锦”:兰芬道:“此用圆内容方算,每边二尺二寸六分。”
宝云指桌上一套金杯道:“此杯大小九个,我且金一百二十六两打的,姐姐能算大小各重多少么?”兰芬道:“此是‘差分法’。法当用九个加一个是十个,九与十相乘,共是九十个,折半四十五个,作四十五分算;用‘四归五除’除一百二十六两,得二两八钱,此第九小杯,其重如此。”因从丫环带的小算袋内取出二、八两筹摆下,用笔开出,大杯重二十五两二钱、次重二十二两四钱、三重十九两六钱、四重十六两八钱、五
重十四两、六重十一两二钱、七重八两四钱、八重五两六钱。
宝云看那两筹,只见写著:宝云道:“据这二筹,自然是一二如二,至二九一十八;那八筹是一八如八,至八
九七十二了。但姐姐何以一望就知各杯轻重呢?“兰芬道:”刚才我用四归五除,得了小杯二两八钱数目,所以将二、八两筹一看就知了。你看第一行‘二八’两字,岂非末尾小杯厅重么?第九行‘二五二’就是头一个大杯。其余七杯计重若干,都明明白白写在上面。“宝云道:”第九行是‘一八七二’,怎么说是‘二五二’呢?“兰芬道:”凡两半圈上下相合,仍算一圈,即如第九行中间‘八七’二字,凑起来是‘一五’之数,把‘一’归在上面一圈,岂非‘二五二’么。“宝云点头道:”我见算书中差分法,有递减,倍减、三七、四六等名,纷纷不一,何能及得这个明白了当。筹算之精,即此可见。“
宋良箴指花盆所摆红白玛瑙两块道:“此可算么?”兰芬道:“加知长短,就可算出斤重。”取尺一量,对方三寸,算一算道:“红的五十九两四钱,白的六十二两二钱。”
宝云命人拿比子一秤,果然不错。廖熙春道:“一样玛瑙,为何两样斤重?”兰芬道:“白的方一寸重二两三钱;红的方一寸重二两二钱,今对方三寸,照立方积二十七寸算的。凡物之轻重,各有不同,如白银方一寸重九两,红铜方一寸重七两五钱,白铜一寸重六两九钱八分,黄铜一寸只重六两八钱。”熙春点头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说话间,阴云满天,雷声四起。兰芝道:“莫要落雨把今晚的灯闹掉,就白费宝云姐姐一片心了。”兰芬道:“如落几点,雨后看灯,似更清妙。”说著,雨已大至,一
闪亮过,又是一个响雷。缁瑶钗道:“算家往往说大话,偷天换日,只怕未必。”兰芬道:“此是诳话。但这雷声倒可算知里数。”月辉道:“怎样算法?”兰芬指桌上自鸣钟道:“只看钞针,就好算了。”登时打了一闪,少刻又是一雷。玉芝道:“闪后十五
秒闻雷,姐姐算罢。“兰芬算一算道:”定例一秒工夫,雷声走一百二十八丈五尺七寸。
照此计算,刚才这霄应离此地十里零一百二十八丈。“阳墨香道:”此雷既离十里之外,还如此大声,只怕是个‘霹雷’。“毕全贞道:”雷都算出几丈几里,这话未免欺人了。“
少时,天已大晴。成氏夫人因宝云的奶公才从南边带来两瓶“云雾茶”,命人送来给诸位才女各烹一盏。盏内俱现云雾之状。众人看了,莫不称奇。宝云把奶公叫来问问家乡光景,并问南边有何新闻。奶公道:“别无新闻:只有去岁起了一阵大风,把我院内一口井忽然吹到墙外去。”绿云道:“如此大风,却也少见。”奶公道:“不瞒小姐说:我家是个篱笆墙。这日把篱笆吹过井来,所以倒象把井吹到墙外去。今日为何我说这活?只因府里众人都说我家乳了宝小姐十分发财,那知我还是照旧的篱笆墙。倒是人不可不行善,那恶事断做不得;若做恶行凶,人虽欺了,那知那雷惯会报不平。刚才我在十里墩遇雨,忽然起一响雷,打死一人,彼处人人念佛。原来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。”
素云道:“十里墩离此多远?”奶公道:“离此只得十里。那打人的地方离墩还有半里多路。我在那里吃了一吓,也不敢停留,一直赶到十里墩才把衣服烘干。”众人听了,这才佩服兰芬神算。
用过点心,来到白囗「上艹下术」亭。大家意欲联句。又因婉如、兰音韵学甚精,都在那里谈论“双声、叠韵”。兰芬又教众人“空谷传声”。谈了多时。玉芝因昨日红珠说的“言游过矣”甚好,只劝众人猜谜。
未知如何,下回分解。
镜花缘
第八十回 打灯虎亭中赌画扇 抛气球园内舞花鞋
话说玉芝一心只想猜谜,史幽探道:“你的意思倒与我相投,我也不喜做诗。昨日一首排律,足足斗了半夜,我已够了。好在这里人多,做诗的只管做诗,猜谜的只管猜谜。妹妹即高兴,何不出个给我们猜猜呢?”玉芝见幽探也要猜谜,不胜之喜。正想出一个,只听周庆覃道:“我先出个吉利的请教诸位姐姐:”天下太平‘,打个州名。“
国瑞征道:“我猜著了,可是‘普安’?”庆覃道:“正是。”若花道:“我出‘天上碧桃和露种,日边红杏倚云载’,打个花名。”谢文锦道:“好干净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