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降了李密。密封他为上柱国。命他和了孟让,一同袭取洛东仓,竟是唾手而得。
遂烧了天津桥,纵兵大掠。恰有东都兵至,仁基等却吃了败仗,即行退回。李密督众自回洛仓,大修营垒,整顿甲兵,进逼东都。遂令记室祖君彦草就檄文,堂堂正正的声讨炀帝,数他十大罪状。檄文略云:魏公大元帅李密,谨以大义布告天下:隋帝以诈谋入承大统,罪恶滔天,不可胜数。紊乱天伦,谋夺太子,罪之一也;弑父自立,罪之二也;伪诏杀弟,罪之三也;迫奸美妃,罪之四也;诛戮先朝大臣,罪之五也;听信奸佞,罪之六也;开市扰民,征辽黩武,罪之七也;大兴宫室,开掘河道,土木之工遍天下,虐民无已,罪之八也;荒淫无度,巡幸忘返,不理政事,罪之九也;政烦赋重,民不聊生,毫不知恤,罪之十也。
有此十罪,何以君临天下!可谓罄南山之竹,书罪无穷;决东海之波,流毒难尽。密令不敢自专,愿择有德以为天下君,仗义讨贼,望兴仁义之师,共安天下,拯救生灵之苦。檄文到日,速为奉行。
煌煌的檄语,钲鼓渊渊,乱世枭雄的李密,这一回大展怀抱,得机得势,风靡海内。传檄四方,余盗响应,似乎兴王事业,非他莫属,唾手中原,可以应谶。哪知天命所归,后来的真命天子,不是此李,却是别有一李。李密的雄心勃勃,还是付诸镜花水月。本来兴王大业,原是不能强求的。入后隋灭唐兴,李密尚有一番事实,只是不在本书中了。但此刻的李密正在发皇的时候,他也隐以天予自许了。正是:符谶木子兴王象,天命所归更有人。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八十四回狱中问计佳儿兴正宫里通词美妃侍寝
狱门开处,一个英俊的少年英雄,龙须虎步,踏入了狱中。
狱卒随手闭上了门,将锁锁了。便道:“公子请随小人走。”
说着,向内进去。少年随了狱卒,直到里边。狱卒推开了西壁的门,伸着头儿,向里面道:“刘大人,李公子来探视。”
只闻里面朗然一声道:“请!”李公子已是推门而入。那个刘大人,也已抢步上前,到了门首,李公子执了刘大人的手,瞧了瞧道:“文静公,屈居狱中,倒也丰神依旧呢!”文静哈哈笑道:“随遇而安,得时而动;徒恨身不逢明主罢了!世民老弟,你不趁这个英雄四起的时候,好好干番大事,到此监狱里面,瞧我罪人,又是什么意思?”世民正色道:“此来省公,正因为了大事,与公商议,岂真效小儿女情态,晤面哭泣、窃窃私语情事么?”文静肃然道:“双眼未花,早知老弟不凡,固有大志。只是负罪之人,性命原是早不保暮的了,如有所询,岂敢惜言!”世民道:“与公谋脱身,亦为我父谋免祸,公能明我意么?”文静点头道:“尊公自任弘化留守之后,屡掌兵政,积有功勋。今又留守太原,重兵在握,忌者有人。免祸的话儿,由此来么?”世民点首道:“祸的求免,家君犹是不知,我特鉴于乱贼四起,朝廷失政,不乘时而起,谋自全的计儿,家君日后的可危,令我不忍说了。”文静道:“所见甚是。何不早与尊公说呢?”世民慼额道:“家君忠心耿耿,不敢怀贰。
我若面陈,定受呵责。故欲向公问计,怎样始能成功?”
文静沉吟了一回,忽地笑道:“若得此人允许,尊公不患不从了。”世民急问何人,文静道:“晋阳宫监裴寂,和了尊公,素相友善,得彼以危言动尊公,汝再一同怂恿,事可望成。”世民含笑点首道:“计却甚善,惟我与裴寂,向不往还,此刻无由进身。”文静道:“寂与下愚,尚称相得。尝忆某夕月夜,与彼同宿,见城上烽火,寂叹道:‘贫贱如此,复逢乱离,何以自存?’愚即笑对他道:‘时事可知,只须你我相得。贫贱相援,富贵相助,何必忧虑呢?’我又和他说过,渊子世民,大非常人,他却笑而不答。如今欲与相结,汝当和他纵饮肆赌,博其欢心,始以言语动之,定能相见了。”世民大喜,便欲起行。文静又道:“时不可失,进行须早。今主上南巡江淮,李密围逼东都,群盗如毛,万民失所。如有英雄真主乘此而起,收容各盗,以取天下,易于反掌。太原百姓,皆避盗入城,我为令在此,已有数年,深知其中的豪杰,一旦收集,即可有众十万人。尊公所将的兵马,复有数万人,只须一言出口,谁敢不从?以此之众,乘虚入了关中,号令天下,不出半年的时日,大业成功了。”世民点头笑道:“公言深合我意。请从我出狱,留此何为?”文静笑道:“何必急急!且待尊公相请,再出不迟。”世民会意。不加强挽,便告别自去。
原来刘文静与李密有婚谊,密屡次犯上,文静因之被累,坐罪除名,囚系狱中。世民素与文静相善,随父到了太原,便即入狱探视,且向问计。只因世民素有大志,见群雄四起,壮志亦欲一伸。又因其父执有重兵,故欲使其父起事,他得趁机发挥了。当下世民出了监狱,回到家中,即备下厚礼,具了名刺,亲谒裴寂。寂见名刺,知世民为李渊的次子,当即请入相见,设宴款待。世民曲承其意,狂饮纵谈,寂果大悦,世民至醉告辞。到了明日,即在寓中设了盛筵,亲邀裴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