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你们尚然不知?”众宫人听得这话,慌忙都跑出宫外来看。
正是:
玄鸟赤龙曾绛兆,绕星贯日不虚生。
虽然德去三皇远,也有红光满禁城。
毕竟不知是哪里火起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二回饰名节尽孝独孤蓄阴谋交欢杨素
诗曰:
世事茫茫半信疑,从来真伪只天知。
圣贤修德原无忝,奸佞徇名却有私。
猛兽欲抟身转伏,大鹏将运翅先垂。
眼前多少机关处,转是枭雄能识时。
又曰:
流东卒有风雷变,讼莽终将社稷倾。
除却当年身不死,到头真伪自分明。
却说独孤后梦龙生了太子,忽然宫里宫外一齐都乱嚷道火起。急急叫人看时,哪里是火起,却是一道红光,自独孤后寝宫顶中透出,直冲于云汉之间,映得满天皆红,就如霞彩一般,又听得宫门外传说四下闾阎村巷,牛马皆鸣。独孤后得此异兆。满心欢喜。次日,遣人报知文帝。文帝大喜,随即亲到寝宫来看。独孤后奏谢道:“托赖陛下洪福,祖宗社稷之庆,昨夜幸生一子,并有诸般吉兆。”遂把梦龙及红光之事,说了一遍。文帝听见红光、梦龙,知是人君之象,心中甚喜。及听见坠下地来,把尾跌断,又像大鼠,心下就暗暗有些不快。你道为何?原来帝王与凡人不同,但真命天子初生时,定然有些异兆。就是文帝生时,亦有紫气充庭。五六岁时,曾在门前戏耍,偶有一个尼僧看见,大相惊讶。因对皇妣说道:“此儿相貌稀奇,来历奇异,他日必然大贵。但不可在市俗人家抚养,掩了他的聪明,小了他的心志。”遂别寻了一间幽静馆舍,将文帝移到里面,亲自殷勤教养。
一日,皇妣抱文帝于怀,忽见头上隐隐生出角来,遍身长起鳞甲。皇妣惊慌,不觉失坠地。尼僧连忙抱起说道:“勿惊我儿,使他晚得天下。”后来文帝果成了帝业。故文帝占住察来,就晓得炀帝不是个令终之器。此时也不说出,只朦胧称好。独孤后道:“既有异兆。料能继述。愿陛下赐一佳名。”文帝道:“御妻梦金龙摩天,就取名叫做阿摩如何?”独孤后大喜道:“乳名佳矣!何不并赐一个大名?”文帝道:“为君必须英明,就叫做杨英罢。”又想道:“创业要英明,守成还须宽广,不如叫做杨广。”独孤后喜道:“杨广最妙!”文帝取定了名字,随令颁诏四方,大赦天下。次日,文武百官,皆上表称贺。此时,海内承平,朝廷无事。光阴迅速,捻指之间,炀帝渐已长成。三岁时,在宫中闲戏,文帝抱于膝上,细视良久,因对独孤后说道:“此儿眉宇峻,笑声带杀,不愁不富贵,但恐破吾家者,亦此儿也。”独孤后笑道:“陛下差矣!安有破家儿得富贵之理?以妾看来,到底不过是一个藩王耳。陛下何须过虑!”文帝但笑而不言。炀帝十岁时,即好观古今书传。凡天文地理,至于方药、技艺、术数等书,无不通晓。只是性情偏急,阴贼刻忌,好钩索人情,喜用智术。独孤后见他聪明敏慧,好读书,有智略,有识见,心下甚是爱他,每在文帝面前称扬不绝。文帝见他年已弱冠,又且独孤后十分钟爱,恐怕在宫中做出事来。因对独孤后说道:“杨广近已长成,留在宫中甚是无益。朕欲封他出去,待他经历世故,做个贤王。不知御妻心下如何?”独孤后道:“陛下之意甚善,只是贱妾一时舍他不得。”文帝道:“舍不得,终须要去。。”独孤后道:“既如此,恁凭陛下便了,必须选择近地,以便不时召见。”文帝道:“这个使得。”随传旨各衙门,一面选纳王妃,一面择近地,起造王府,一面制办封王仪物。真个朝廷家事情。雷厉风行。不多时,司礼监早选了一个王妃,叫做萧氏;工部已择了晋阳地方,盖起王府。各有司礼仪物饰,俱已齐齐整整。文帝见诸事完备。随敕封炀帝为晋王。炀帝既封了藩王,不敢久停,捱了月余,只得拜辞起身。独孤后赐宴送行。母子二人,哪里舍得!痛哭了一场,方才分手。文帝又敕令百官送都门。这一日车马仪从与钦赐礼物,十分显赫。
正是:
朝廷爱子出封王,赐玉分□道路光。
试看皇家真富贵,五云缥缈接天潢。
炀帝受封而出,虽受赍之多,一时无比,然终不如东宫太子,朝夕随朝,多少威权在手。炀帝一日在王府中闲居无事,因自忖道:“我与太子一样弟兄,他却是皇帝,我却是臣子,日后他登了九五,我却要山呼万岁去朝他。这也还是小事,倘有毫厘差池,他就要害我性命;若只管战战兢兢,我平生之欲,如何得逞!除非谋夺了东宫,方是我一生快乐。”日夜思量,再无计策。因见王府中一个心腹官,叫做段达,平日间有些智略,遂秘密唤他商议。原来那段达为人呵:赋性最贪,设心尤忍。天生就小人肝胆,自习成奸险肚肠。口角才开,倏生万万转机关;眉头一蹙,便有千千条计策。倾排伎俩,自诧如神;暖昧行藏,人看似鬼。任百般婢膝奴颜,只一味贪图富贵。
段达闻炀帝唤他,连忙进宫来见,因问道:“殿下唤臣,不知有何使令?”炀帝遂将要夺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