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无有凭据,如何回得圣旨?”因念同官体面,遂不动刑,依然监了候旨。随后将陶榔儿兄弟三人,并家奴黄金窟拿将进去,严刑拷打,要他招盗国宝情由。陶榔儿起初犹抵辩不认,后来受不过刑法,只得将无作有,一一招成。
黄金窟被打昏了,连送白金千两与段达拦阻奏疏,也都招将出来。来护儿审问明白,遂逐款开了,同李百药、杨义臣回奏炀帝。炀帝细细看了,大怒道:“段达为何也这般作弊!”遂叫段达到面前问道:“朕以你为心腹之人,故升你为中门使,管出入奏章,你如何受他白金千两,便欺瞒朕躬?”段达吓得汗流浃背,一字也不能说出。忙将纱帽除下,只是俯伏在地下叩头不已。炀帝因念当初谋夺东宫,十分亏他,故不忍加害。遂传旨道:“段达受贿欺君,本当斩首,姑念旧有功劳,免死降官为洛阳监门令。一应奏章事情;俱着虞世基带管。”段达得饶了性命,再三谢恩而去。
炀帝随问宇文达道:“麻叔谋如此不法,当拟何罪?”宇文达道:“麻叔谋有大罪四条:一不合食人之子,二不合受人之金,三不合擅改河道,四不合偷盗国宝。据法当用极刑处死,以警奸贪。但其子孙或诛或免,此望圣恩裁定,臣等不敢预拟。”炀帝道:“麻叔谋有四大罪,难免刀下之苦。”即着来护儿监督腰斩。其子孙姑念开河有功,俱免收戮。陶榔儿全家枭首示众,其余党羽尽流远方。来护儿领旨,随带领军士来监中取麻叔谋一干人犯。却说麻叔谋,虽然下狱,还恃炀帝宠幸,未必便死。这一夜忽梦见一个童子,自天上飞下来,对麻叔谋说道,“将军认得我么”麻叔谋惊讶道:“像是认得,却思量不起。”童子道:“我乃宋襄公与华司马遣来的。”麻叔谋道:“正是,正是!但不知来此何干?”童子道:“宋襄公与华司马感将军回护城廓之功,去年所许二金刀,今日特遣我送来。”麻叔谋道:“金刀却在何处?”童子将手向外一指道:“那不是金刀来了!”
麻叔谋急抬头看时,被童子推了一跌,忽然惊醒,却是南柯一梦。醒来腰项间隐隐痛疼。麻叔谋方才慌了,对家人说道:“此梦不祥,我的腰项恐不能保矣。”说未了,早有许多军士拥进监来,将麻叔谋并陶榔儿全家,俱用大绳绑了,一齐驱至河口。大家都面面相觑,眼中流血,追悔无由。来护儿读了圣旨,一声鼓响,众军士将麻叔谋颈下一刀,腰下一刀,斩为三段,方应验了二金刀之说。陶榔儿全家俱枭首示众。
正是:
谩道陶家坟墓好,试看麻老二金刀。
奸人纵有千般计,到底难逃这一遭。
炀帝既斩了麻叔谋、陶榔儿,不知又有何事?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二十九回静夜闻谣清宵玩月
词曰:
世事不可极,极则天忌之。试看花开烂漫,便是送春时。况复巫山顶上,岂堪携云握雨,更上最高枝。莫倚月如镜,须臾残蛾眉。“俣靼х诅梗蛳嗨肌<焙硪鬃恚衲芤顺っ矗看蚱莆甯让危臀乙缓粒思世潇K恐裆性谑遥驯凰舜怠?
调寄《水调歌头》
却说炀帝腰斩了麻叔谋,枭示了陶榔儿,削贬了段达,睢阳、宁陵一带的百姓闻知,尽鼓掌称快道:“只说天没眼睛,谁知也有今日!”男男女女都到河边来看。见了尸首,你一砖,我一瓦,顿时打成肉酱。炀帝因民心快畅,知道为食子之故。随差刘岑将麻叔谋私受的三千两金子,分赏众百姓,以慰民情。众百姓得了金子,都一齐叩谢,欢声振地。炀帝望见,亦觉欢喜。只看众百姓散去,方才退入船宫。萧后接住问道:“此事如何处了?”炀帝即将斩麻叔谋、百姓快乐及赏金子的事说了一遍。萧后道:“麻叔谋食小儿、盗国宝,其实该斩。怎样保护睢阳城池,却也是罪?”炀帝道:“御妻记不得了?昔时耿纯臣曾奏睢阳有天子气,故叫他凿损龙脉,以除灭此气;他回护城池,便不伤龙脉,岂不是罪?”萧后道:“原来为此!妾倒也忘记了。但不知这天子气,端的有无?”炀帝道:“据耿纯臣是这等说,连朕也不知。”萧后道:“陛下自识天文,今又近在睢阳城下,晚间何不登龙舟阁上,观看一回,便知此等事情,是虚是实。”炀帝道:“御妻之言有理。”
随叫安排夜膳,酒只略饮几杯,也不叫吴绛仙、袁宝儿们来劝,只等一黑便登阁望气。不多时,红日西沉,早换上一天星斗。此时乃四月尽间,夜气正清,炀帝与萧后同登舟阁之上,四周一望,月虽未上,只见银汉斜横,疏星灿烂,一派夜景,其实清幽。
有诗为证:
露下烟消夜气清,星河指槛转分明。
令严万乘不闻语,野鹤惊舟时一声。
又云:
野旷天低云影薄,危栏隐隐接高辰。
不知明月在何处,落落疏星来照人。
炀帝同萧后灯也不点,悄悄的凭栏而坐。起初还似黑暗,略坐了一歇,便觉明亮。炀帝因得紫烟传授,晓得些星辰步位,便用手一个一个指示与萧后看。萧后看了,却又问长问短。二人闲话了半晌,渐近二更。此时河里,虽有万余龙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