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就是进忠与水客人二人,晚间花攒锦簇的饮酒行乐。进忠着意温存。
谁知这素娟已经梳笼过二次了,众人将进忠灌醉,送入罗帏。那女子半推半就,故装出处女的腔调来,香罗帕只苦了鸡冠血当灾,进忠是醉了的人,那里觉得?正是:
朝朝寒食,夜夜元宵。
那水客人也是个直爽人,二人甚相投契,终日便不出院门,昏迷住了,并连行李也发到院里来。
一日正与水客人斗牌,只见一个小厮,拿了封书子同名帖,进来道:“这是尚宝王爷的书子。”水客人见了帖子,上写着“眷生王习拜”。拆开书子看时,原来是荐个修炼的人与他的。那王习乃内阁王家屏的儿子,与水客人同乡,因水客人平日好谈外事,故荐与他。水客人道:“请进来。”小厮出去,领了一个道士进来。那道士怎生打扮?但见他:五明扇齐攒白羽,九华巾巧簇乌纱。素罗袍皂绢沿边,白玉环丝绦系定。飘佛美髯过腹,露光两目明星。谈玄说性假全真,就谎脱空真马扁。那羽士进来,水客人下阶相接,叙礼坐下。
水客人问道:“请教先生仙乡法号?”道人道:“小道姓何,贱字太虚,久在终南修炼,不理人事。承周、王二公屡招出山。昨在周府得遇王公子,他老相公有些贵恙,相邀同来。久仰老丈尚玄,特来奉谒。”水客人道:“在下平生至爱玄理,恨未遇明师,终是面墙,今得老师下降指迷,幸甚,幸甚!不弃愚蒙,敢求大教。”那道士便张眉铺眼,做出那有道的样子来。水客人平日最喜这等人,况又是王公子荐来的,更觉十分恭敬,问道:“便饭一谈,请教先生茹荤是茹素?”太虚道:“这到不论,随缘而已。”水客人便叫小厮去买新鲜肴馔,后面棬里烹起好茶,邀他到后面与进忠等见礼坐下。
水客人便请教太虚。太虚道:“小道所炼者乘鸾跨鹤之事,但不可以言传,至于旁门小术,特易易耳。”水客人道:“乘鸾跨鹤,乃先生之大道,我等愚蒙,安能企仰?只求一保身补益之方足矣。”太虚道:“要求补益,何用他求,即眼前便是良方。”
那何太虚料他在妓馆中,必是个好色的,故说此一段采战的言语掀动他。
那个水客人满心欢喜,十分称赞。
吃过饭,又坐下闲谈,谈及外丹炉火之事,太虚道:“这虽是旁门小道,却也非同容易。”进忠道:“倘不吝教,望示一二。”太虚道:“二公请静坐,听我道来:金丹之理真玄妙,也要功夫同大造。神仙借此积阴功,颠倒五行成至要。得真铨,却交火里种金莲。坎从离里求真永,木向金中乞善缘。桃结于亥子,交时真永死。铅中玉露长萌芽,万颗明珠生釜底。发光华,阳精聚处长金花。三五二八阴魂尽,牵转牛儿到故家。到故家,须把捉,莫使心猿空发作。无明一点起昆仑,顷刻丹心尽锁灼。要存神,黄婆运水鲜氛尘。灵明打叠如珠走,大地乾坤总是春。真可乐,龙虎皆驯成大药。丹成九转得元功,黄白从心归掌握。”
进忠道:“先生玄谈至理,我辈凡人,一时不解,先生何不一试,以开愚蒙。”太虚道:“此小术耳!我有金丹,可以起死回生,要点化何难,取火来!”
两个姊妹听见可以点化出银子来,都要看,连忙叫丫头扇火,将大铜炉架起。
太虚起身要洗手,丫头捧了水来,一个小小白铜盆,太虚道:“这盆有多重?”
妈儿道:“只好二斤重。”太虚遂碎碎剪开,将一个瓦罐用盐泥封固了,放在火中,将铜片慢慢放在罐内,大火熔化。向葫芦内倾出几丸红药丢在里面。
忽然一阵黑烟上来,人都闭了眼站开。少刻烟尽,将罐子取出倾在地下,取火并灰铺上。过了一刻取起,却是一个大饼子,果然是松纹细丝银子。众皆大喜,遂把他当活神仙奉承。
太虚洗了手上席饮酒,酒量甚大,也会调笑顽耍。进忠道:“先生既有此神术,何不济救贫人?”太虚道:“济人原是仙家的本意,却也要有缘,那人有福,方受得起。”水客人道:“小子有缘得遇先生,意欲拜为门下。”太虚道:“也不须如此,我看二公俱有大福,若有本钱,可为二公做一炉。”
进忠道:“可要择地?”太虚道:“若二公要学,非深山修炼不可。然山人大道已成,无施不可,只须净室足矣。”素馨道:“我后边有座小园子到还清净,不知可用得。”太虚道:“同去看看。”众人同到后面来,只见一所小小园亭,也有几种花木,中间三间茆亭,尽是幽雅。太虚道:“用得,只是将墙加高些罢了。”复来饮酒。二人问道:“要用多少银子?”太虚道:“大丹非万金不可,如今且代二公做一分看,成了,可有万金之得。先用母银一千两,约本三百两。”进忠等欢然允诺,与水客人各出一半。
也是他二人合当晦气,撞着他。当将银子兑出,便留他在院中宿。晚间又对二人说几个口诀。各自归房试验,果然房术有加倍之功,越发奉之如神。
次日开单置药,将院墙加高,草亭上按卦位支起百眼风炉万座,将银子化成大饼,百两一块,放在炉内。九日后取起看时,满周围都是小珠儿。太虚道:“二九后珠儿渐大。三九后珠儿更大,母银色便暗了,不似以